“隻證明一點,那便是百裡玨無視人命,殺人成性!已然引起民怨!”
“如此之人,拿著百裡家曆年積載的財富,聲望,做些堵嘴之流。”
“若不是今日大人開明,怎麼會讓這一樁樁冤案,重見天日!沉冤昭雪!”
府尹接下來想讓兩方後堂和解的話被生生憋在了肚子裡。
百裡玨一直未發一言,見到這些人,反而開了口:“大人,我不認!”
“也不知今日城中當值的是誰,竟然將這些人賤民放了進來。”
“這些人連城中的大米都買不起,即便要買,都要思量再三。”
“如今全都湧了進來,我可以懷疑百裡豐用他的米行買通了這些人,做假證。”
程晚輕蔑的笑了一聲:“二爺,您在楓城是真的待久了。”
“聖上曾言,皇商雖然供物於皇室,可也是民間商鋪的標杆,所得之物,定要取之於民,用之於民,不得私自造價。”
“這些人買不起米,是誰造成的?”
“百裡豐一直在外遊曆,從未掌控米行一天,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大人也是心知肚明的。”
“倘若你覺得百裡豐是米行的實際大掌櫃,那你便是認可百裡極生前的遺囑。”
百裡極怎麼也沒想到,被程晚擺了一道,再加之百姓們的呼聲愈來愈烈,雖然他表麵依舊淡定如初,內心早就翻了天。
府尹也不好再打馬虎眼,正襟危坐道:“此案本官定會明察,雙方證據本官已知悉,待細細查證後,定會給百姓一個交代。”
“退堂!”
隨著驚堂木的聲音重重落下,本案也終於告一段落。
程晚依舊坐在明鏡訟師所大門的躺椅上,懷中抱著福寶。
她其實很著急,著急的想要一個結果,便日日讓葉東籬去衙門打探消息。
著急的想要去都城,便日日去百裡芸的煙海閣打聽消息。
明鏡訟師所近來非常熱鬨,又一些跳槽或者慕名而來的訟師,想要加入,而且案子也隨之而來。
梁燁忙的兩腳不著地。
這天,依舊是飄著稀稀拉拉的雪花,明明應該是黃昏時分,不見太陽也罷,可天卻亮的發慌。
訟師所裡熱鬨如常,街上卻沒什麼人,百姓們都窩在家裡圍著火爐子過冬。
正在此時,有一女子,身著白色鬥篷,騎一匹黑馬,踏飛雪而來。
是百裡芸。
“芸姑娘這是去哪了?”程晚接過百裡芸的外袍,迎著她進了屋子。
“去了趟邊境。”百裡芸風塵仆仆,臉頰紅彤彤的,大概是因為一直在奔波,嘴角有些開裂。
“程姑娘,我是特地來尋你的。”
百裡芸從懷中拿出一份信,親手交給了程晚。
是榮王的親筆信。
百裡芸眼看四下無人,便繼續道:“安王聽說都城有變,已擇日帶兵趕回。”
“部落族攻勢猛烈,榮王受傷了,安王需要坐鎮軍中。”
程晚睜大眼睛,腦袋蒙蒙,眼前這個人怎麼突然變的不認識了。
“你為何會去邊境?”
“是蘇大人,他說以防萬一,讓我親自去邊境給安王通信。”
“你就去了?”
“程訟師,他給我的條件是,永保百裡家世代皇商。”
“即使家主是彆人?”
“當然不是。有一個大前提是你一定會贏。”百裡芸停頓了一下:“雖然我有懷疑,但蘇大人非常篤定,我便賭了。”
程晚看了眼手上的信,感覺都城之事,非常沉重,她在這裡悠閒的日子要結束了。
她看了看百裡芸:“本不該把你卷進來。”
“倘若是平常事,可能還會心生嫌隙。可……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我若知道是此等大事,若沒有那條件,我也會去的。”
百裡芸不會與人說道,她還未近戰場之時便聞到了令人心慌的血腥味,便看到了戰死沙場的戰士手裡還緊握槍矛。
臨近之時,兩軍正在交戰,擂鼓聲貫穿兩軍,馬蹄踏破天空,地動山搖。
她不敢看,直接在軍帳旁等候。
這次的對陣持續了整整四個時辰。最後以榮王受傷險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