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穀零得知你結婚的消息,是在你和赤井秀一領證的第三天。當時,他剛從公安局述職出來,回家的路上便接到了不速之客的來電。對方問及他是否知道此事時,一時間沒能刹住車的他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什麼…?”
“昨日上原警官從東京回來,告知消息的時候我也非常震驚。由裡結婚的對象是美國聯邦調查局的搜查官…正常情況下,她很難接觸到這類人物。可是,如果連降穀你也不知情的話,那她這些年瞞得還真是夠深。”
風見裕也及時遞上了你結婚時在日本登記的所有證件。照片裡,你披著留學前還沒長長的頭發,微微靠在男人的肩上笑著。而那個男人也褪去了往日在組織時的鋒芒畢露,他剪了一頭乾淨利落的短發,摘下了司空見慣的針織帽,上揚的眉眼正含情脈脈地看向你。
如果降穀零不是從國中時就對你暗生情愫,如果那個男人不是化成灰都能認出來的死對頭,他或許也會像其他豔羨的人一樣,覺得你們再般配不過。但沒有如果。
“降穀先生…這是米花綜合醫院記錄的診斷病曆,請您務必過目。”
降穀零皺著眉接了過來,他越往後翻,心裡那把火就越盛。你瞞著他回日本的事他暫且不談,可你竟然和那個該死的FBI…結婚了?還他媽有了孩子??開什麼玩笑!留學還不到一年,你和他才認識多久,就被他騙得上了床,連孩子都一個月了…!?
你知不知道…赤井秀一是當年害死hiro的人!你知不知道,除了hiro,他才是你最可靠的男人!
你到底知不知道!!
降穀零扶著額,揉了揉閉上的雙眼。此刻,他的臉黑得跟個炭似的,隱隱透著一股凶煞的氣息。身為下屬的風見裕也走也不是,不走也可想而知,等一下又該被降穀先生罵得狗血淋頭。
“由裡的信息很早之前就在公安係統錄入了,這種事為什麼不第一時間告訴我。”
“對不起,降穀先生。是我疏忽了,這幾日我都在忙跨國走私的案件……”
“行了。”降穀零努了努嘴,“你先下去吧。”
你的電話一直聯絡不上,IP地址顯示還在美國。你可真是把心思都擱在對付他的身上了,而遇上那FBI,你卻出奇地信任他,要不是對方還殘存一絲警察對普通民眾的良善之心,你現在隻怕是連渣都不剩了。
“風見,去查他們入境以後的行蹤…尤其是赤井秀一出沒的地方,叫人好好盯著。”
FBI哄騙女人的手段和當年果真是如出一轍。你不懂事沒關係,可他身為一個年長那麼多歲的男人,竟然敢讓你未婚先孕,怕不是他對你心懷鬼胎,想要利用婚姻牢牢拴住你而刻意為之的結果。
人渣!
赤井秀一接下降穀零那一拳時,你還在浴室裡洗澡。聽到外麵格格不入的打鬥聲時,你嚇得以為是組織的人來尋仇,二話不說就披著浴巾,拿起隨身的手槍直往客廳跑。
“零…哥?秀…一?你們在做什麼…啊。”
你急急忙忙,一副快要摔倒了。降穀零瞪大了雙眼,關鍵時刻伸出了手。你撲到了他的身上,他及時攬住了你的腰,將你裹得緊緊實實的。
“彆那麼毛毛躁躁的。”他的語氣不平,卻小心翼翼地將你推回浴室:“我們還在談事情。”
你突然反應過來,降穀零的出現不合時宜。他到底還是知道了,這麼快就找上了門。
“零哥…”你訕訕地抓著他的衣服,撒嬌道:“我可以解釋!結婚是我們兩個人的想法,不是秀一的錯…”
“你就是被他騙了還幫人數錢的那種,你懷了他的孩子!!!可現在,你還在替他說話!”
“當時是我說不用做安全措施的…要這樣算,那便是我的錯。”你沒有底氣地嘀咕著,聲音越來越小:“而且,孩子的父親不一定是他。”
“什麼?”降穀零不可置信地看著你:“你還和彆的男人上床了?!”
你紅著臉推開他:“零哥,你說什麼呢!”
赤井秀一瞥了瞥,一臉無語:“她是什麼樣的人你不知道就算了,你自己做了什麼都不記得,我隻能說公安也就那樣吧。”
降穀零猛地抓住他的衣領,語氣忿忿:“FBI,你是不是想死?”
“零哥。”你的眼眶發紅,“不要再為難秀一了,他沒有對不起我們。”
“你知道,殺害哥哥的人從來都是組織。也是你和我說…哥哥也許當時被救走了。如果哥哥還活著,那秀一更不可能是凶手了。”
“而孩子的父親,我現在隻能說,大概率是秀一的……”你暗自低下頭,咬著唇,卻不敢再看向那兩個暗自較量的男人:“但也有可能是零哥你的。”
降穀零鬆開了手,茫然地看著沉默不響的赤井秀一:“你是說,孩子的父親…可能是我?”
赤井秀一理了理衣服,冷笑了聲:“蠢貨。”
降穀零單方麵製定了不平等協議,讓孩子等到大些的時候你們就去做親子鑒定。如果孩子是他的,他就名正言順將他養大。如果孩子是FBI的,他不介意將孩子過繼到自己名下。但唯一條件是,你,必須、馬上、立刻和FBI離婚,離婚!當然,赤井秀一理他才是傻子。
降穀零當然知道離婚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意味著什麼。你會受到旁人的指指點點,你會被其他明明也不是處的男人看不起,儘管他不覺得這些有什麼,儘管他覺得你怎樣都很好。
可是,比起你的名聲,他更在意你在這段婚姻中是否快樂。
“由裡,你愛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