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 在謝舟行離開後。……(2 / 2)

抬眸望去,謝舟行發現身邊多了幾個舉個持著刀具的歹徒。

謝舟行在長安時便聽說,這些年災害頻繁,許多人家鬨起了災荒。

再加上地方官府貪汙腐敗,克扣了賑災的銀兩和糧食。

許多窮鄉僻壤的地方,竟動了啖食人肉的想法。

謝舟行行動雖慢,但是風雨兼程。

也已經走了不少路程。現在距離長安也有一定的距離。

這幫歹徒,估計是看著謝舟行一人,便動了念頭。

謝舟行瞧著幾人撲來。

正欲從袖口掏出藏著的匕首,卻發覺匕首在之前廟裡的時候便已經丟失。

此時一人舉刀劈下,謝舟行手無寸鐵,隻得側身閃過。

卻不料被另一邊的人一腳踢中後背。

謝舟行被踢的釀蹌幾步,受傷沒有養好的身子格外虛弱。

謝舟行口中湧出鮮血,他壓下喉中腥鹹之意。

再扭頭時一人已經提著刀朝他襲來。

謝舟行來不及躲閃,隻得伸出手臂去擋下這一擊。

好在這人似是被腳下的石子拌倒,重心不穩,失去了準頭。

隻是堪堪在謝舟行的手臂處留下一道傷口。

突然寒光一閃。

謝舟行餘光察覺馬車簾子掀開,似是朝他扔來什麼,謝舟行下意識抬手去接。

抓在手裡時定睛看去,謝舟行發覺是他先前遺落的匕首。

匕首似是已經被人仔細擦拭過,此時上麵看不出一絲血跡。

拿著匕首,謝舟行不做他想,欲先解決身前的幾人。

他將匕首反握,搶先一步動作抬臂,一劍封喉。

那人沒有防備,在匕首刺入的一瞬間便沒了氣息。

直直倒在地上再無動作。

後麵幾人謝舟行如法炮製,動作狠辣,招招直擊要害,一招斃命。

謝舟行站在中間,身側倒了四五具屍體。

此時天空下起了大雨,謝舟行手臂上的傷口泡了雨水,外翻的傷口邊緣泛著白。

他看向在雨中停留的馬車,徑直走來。

本在外室的輦夫瞧見剛剛的情景,早被嚇到落荒而逃。

謝舟行登上了馬車。

他的衣袂被雨水打濕,帶著陰冷的氣息。

馬車上的蠟燭被罩起,乾燥又溫暖。

謝舟行舉著手中的匕首,直指馬車中端坐的鶯鶯。

“不是說過,不要跟著我。”發絲被雨水打濕成一撮一撮,緊緊貼著謝舟行的皮膚。

襯的他此刻的臉色更加蒼白,眼角的紅痣也越顯紅豔。

鶯鶯看著朝她發難的謝舟行,隻是慢慢起身。

“剛剛的事端之後,你本就已經強弩末矢。”

她迎著謝舟行的匕首,對上謝舟行殺氣肆意的眼,從容不迫。

“你又如何能在這樣子的情況下,殺了我。”

謝舟行似是被戳穿心事,喉結滾動。

思索片刻,他將手臂緩緩放下,將匕首收回袖口。

鶯鶯在旁邊的暗匣中翻找,卻是遞給謝舟行一件乾淨的裡衣。

“先擦乾,我幫你看看傷口。”

謝舟行並不動作,隻是用一雙形狀鋒利的鳳眼盯著鶯鶯。

鶯鶯見狀指了指外麵,“我的輦夫,被你嚇跑了。”

“我替你換藥,這些天你來做我的輦夫。”

“我們並不同路。”謝舟行冷冷開口,言語裡滿是提防戒備之意。

鶯鶯聞言嫣然一笑,“你怎麼知道,我們會不同路?”

謝舟行瞥開視線,聲音依舊冷淡。

“此行我要前往江陵,到地之後,我便離開。”

他頓了頓,加重了語氣,“不要再跟著我。”

鶯鶯順應的點頭。

“現在,我能看看你的傷口了嗎?”

謝舟行並不明白為何鶯鶯一定執意要替他處理傷口。

他記起先前的時候,隻要硬撐著,傷口便能愈合。再不濟便是會高熱幾天。

謝舟行其實並不太適應這樣子的關懷。

思量之間,鶯鶯便已經拉著他坐下。

鶯鶯朝他伸出手,謝舟行不解其意。

他朝鶯鶯望去,對上鶯鶯一雙平靜似水的眼。

“匕首。”

謝舟行看著鶯鶯的眼,神情戒備。

鶯鶯耐心的任由謝舟行打量。

好半天,謝舟行才將匕首遞過去,卻是刀尖朝前。

鶯鶯接過,掀開燈罩在火焰上匕首消毒。

再打開買來的金瘡藥,用匕首挑起藥粉撒在傷口上,又割開布條包紮好。

謝舟行的鎖骨精致,皮膚白皙如脂。肌肉線條恰到好處。

隻是道道鞭痕盤踞在胸口,帶著血痂。傷口開裂,露出裡麵尚未長好的粉白裡肉。

顯得猙獰可怕。

鶯鶯湊的近,淺淺的溫熱呼吸打在皮膚上。

謝舟行不適應這樣子的情況,忍不住戰栗了一下。

“很疼?”

鶯鶯抬頭看去,從這個視角看不清謝舟行的神色。

垂下的發絲遮住了他半邊臉,鶯鶯隻能看清他濃密睫毛打下的一片陰影。

在燭火的映射下儘流露出縷縷溫和之意。

謝舟行正欲開口。

皮膚上卻傳來絲絲涼意,落在傷口上似帶著安撫的作用。

連皮膚都變得炙熱滾燙起來。

謝舟行閉上眼。

竟是比剛剛殺人的時候還要難熬。

“我明明沒怎麼用力啊…”謝舟行聽到鶯鶯在小聲呢喃。

聲音輕輕,卻依舊被謝舟行捕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