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鶯鶯 母親已經提前和崔夫人通氣,……(1 / 2)

白路書院 月邊海 3912 字 10個月前

母親已經提前和崔夫人通氣,這件事算是徹底默認了,崔家辦事圓滑,早早找了人四處傳播消息,說什麼沈鬆天生自帶童子煞,卻合崔夫人的命格,是唯一的破解之法雲雲。

白路書院的日子還在繼續,崔竹生如往常般嚴厲,沈鬆擔憂著年底大考,故而也多了幾分認真。

平時最不苟言笑的先生今日麵帶喜色,沈鬆還覺得奇怪,隻見院正領著一位謫仙似的姑娘進了教室,她看那人,有幾分崔鶯鶯的影子,不對,她的氣質比崔鶯鶯脫俗,身形也好,一身素色衣裙完全壓不住她的美麗,若二人相較,就會發現崔鶯鶯才是那東施效顰之人。

“柳雲初怎麼回來了?”

班上的同窗小聲議論,隨她一同來的,還有一位錦衣華服的太監,明晃晃的聖旨拿在手上,地上熙熙攘攘跪了一片。

原是皇恩浩蕩,如今白路書院的女眷,也能憑大考成績謀取官職了。

巴哈爾對此嗤之以鼻:“切,我們胡國早就這般,是你們虞國迂腐不堪,妄自尊大。”

沈鬆不置可否,她在邊境的時候,民風淳樸,規矩也不如長安這麼多,家裡男人死在戰場上回不來,很多門店鋪子都是女人操持的,但到了長安,事情就不一樣了,女人拋頭露麵被認為是一種恥辱,白路書院的同窗們,她們休沐的時候除了逛街就是拜佛,沈鬆覺得無趣,甚少參與,索性窩在家裡看話本子。原先娘親還有幾位關係好的大娘,娘親識字會算,常常去幫她們理賬,但來了長安,貴婦們大多遊園賞花,吟詩作對,去一次兩次尚覺新鮮,去多了就煩了。

這份專屬於白路書院的殊榮並沒有得到很多人的推崇,她們覺得當官是男人的事,自己出麵反倒顯得自家老爺哥哥不爭氣,折了麵子。

這日中午,崔竹生沒來西院,隻剩下她們三人,元浩教書比崔竹生隨意,不那麼一板一眼,他起了個題,女子為官之利弊,沈鬆和巴哈爾就此開始辯論。

巴哈爾是胡國人,胡國對女子的限製本就比虞國少很多,她充當正方,言之鑿鑿,條理清晰,可謂天然就占了上風。

沈鬆起先還能強詞奪理一番,但她的論據都被巴哈爾一一駁斥,漸漸的,她自己也說服不了自己。

“我看你熟讀兵書,你就說說,你自己想不想當女將軍吧!”元浩看準時機拋出誘餌。

沈鬆沉默,她從未設想過自己上陣殺敵這件事,縱使她已經在父親書房的沙盤中演練過無數次,縱使她能對所有的用兵之法如數家珍,但她還是沒有跳脫出將來要相夫教子的桎梏,縱使今日柳雲初帶著聖旨來,她也沒有如此真實地將這件事與自己聯係在一起。

但如果這個問題必須有一個答案——

“我想!”沈鬆大聲道,眼神堅定,“我想!”

元浩挑眉:“那不就得了,不必再辯,兩位女將,將來苟富貴,勿相忘啊。”

“嗯嗯嗯,我看你資質不錯,以後就來幫我牽馬。”巴哈爾板著臉拍元浩的肩膀,“至於我們鬆兒,就勉勉強強當我的副將吧。”

又是一陣歡聲笑語。

……

崔竹生沒去西院,是被另一樁事絆住了腳。

他下月就年滿十六,這是在白路書院的最後一個學年,隨之而來的,還有他幾乎迫在眉睫的婚事。

崔竹生自己是誌不在此的,看著麵前麵若桃花的柳雲初,內心毫無波瀾。

“竹生哥哥,太後有意給我指一門婚事,太後疼我,願讓我循了自己的心意,我,我……”

崔竹生抿唇,他不想答應,但柳雲初搬出太後來,使得他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不得不開始迂回:“雲初,我命薄,恐不能有嗣,若是答應了你,那才是耽誤了你。”

“沒關係的,我不介意!竹生哥哥,隻要是你,我什麼都不介意。”

“……”崔竹生無法,隻好說,“實不相瞞,老神仙曾替我算過一卦,說我八字凶險,克妻。”

此事柳雲初一時也無法驗明真假,太監催她回宮,她不好久留,隻能托辭下次再議。

崔竹生哪裡信什麼鬼神之說,但長安上下暗地裡都在討好徐壽,家家都借請符燒香之名給他進貢,徐壽巧舌如簧,模棱兩可地蒙對幾次,有的人還真覺得是法力無邊了。

時辰已經耽誤,今日沒去西院,也不知道沈鬆有沒有好好念書。

走到教室,元浩一副洋洋自得的樣子站在那兒,一看就是恭候多時,崔竹生走上前,他果然開始滔滔不絕,先是描繪了中午沈鬆和巴哈爾辯論的盛況,最後又話鋒一轉,說到自己套出了沈鬆的真心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