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您就多吃點……害，勸您彆費那事兒了，還是來我們店裡，想點什麼鍋底，就點什麼鍋底，想點什麼肉食，就點什麼肉食。”柳葉一貫地能說會道。

客人笑了起來，“乾脆呀，我把我家廚子散了得了。”

讓彆人丟了工作什麼的……柳葉並不想做這個孽，眯眼笑嘻嘻又道，“其實味兒倒是差不多的，還是敝店氣氛足的緣故，您瞧這每日都熱熱鬨鬨的，誰能不喜歡呢，況且，今日店裡又新添了桂花釀，喝多了也不頭疼，給您來一壇子？”

“哈哈哈，行，那再給我這桌添一盤鮮蝦。”

也有聞名而來的，進店逮住一個夥計就問，“聽人說那日有‘火鍋節’，賣得好涮肉，是你們這兒吧？”

小夥計也有一張巧嘴，“就是我們這兒，郎君您裡麵請，郎君來個我們的菌湯鍋子吧？就是那日在攤上擺的。”

“就來它！聽說隻這湯味兒就鮮得很。”

“郎君說的對呀，就這湯，莫說下我們的嫩魚丸，鮮肉片，就是隨便揪點白麵餺飥進去，就好吃得厲害，您聞聞我們店裡這香氣，連我都要被醃入味了。”

還有悲催的，當時在城口遇上了，卻沒時間吃，甚至排了倆時辰都沒等上座兒的。

“我今天可算吃著了！”那人捧著蘸料碟，一副終於得償所願的樣子。

對這種排隊的客人，柳葉就專門贈送一壺薄荷茉莉飲子，用曬乾的薄荷煮上茉莉花，再加上本朝人民最愛的蜂蜜方糖，在外頭冰天雪地裡放上幾個時辰，喝下肚冰冰涼涼的，配著火鍋子吃彆提多過癮了，也當彌補彌補客人的遺憾。

在這大冷天，柳葉還和祈念言兩人去晉城巡了一遍店，心下都很滿意，兩個店都坐的滿滿當當的，門口還有許多眼巴巴等座兒的食客。

“要是每個月都擺回攤兒就好了……”祈念言貪心不足地道。

新來的庖廚瓜子兒炒的極好，是給食客等座的時候打發時間用的，柳葉抓了一把，一口一個嘎嘣脆，滿口鹹香，吐了瓜子皮又抽空笑著安慰他，“無妨無妨，祈郎君不妨往前看，等過段日子開了春，新鮮菜蔬上了市，我們去賣春盤，立了夏，我們去賣各種冰飲子冷淘。”

祈念言也看中這第一次，接著道“那到立秋，螃蟹肥了，又可以弄個螃蟹節，隻要我尋到擺攤子的地方，一年去個四五回還是能編出名目來的。”

祈念言又笑道：“雖則我們以後還會去擺攤子，甚至比這回還盛大，但這畢竟是頭一回，含義不同，我想著咱們合該把那日火鍋節的事畫下來。”

柳葉一時的愣住，聽到這畫兒的事就忍不住往牆上望去，薑韶文畫的那兩幅就掛在那裡，如今已經進了臘月，這個薑小郎君，如何還不回來……分了心思，直到祈念言再說話才把心思喚回來。

柳葉一笑：“是不是最好多畫幾幅，晉城和這邊都掛一掛？”

“那就太好了！”祈念言拊掌，“最好畫長卷，題目也往大裡說一說，最好扣著盛大的場麵來擬。”

柳葉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看著自己的大股東，似笑非笑的。

祈念言頓一下，也不知柳葉怎的了，嘿嘿一笑，“有些費工夫哈？其實畫兩幅……一幅也好，多了就不值錢了。這幅畫一定要請晉城最好的裝裱鋪子裝裱，裝裱好了，各店裡輪著掛。”

柳葉換了換心情又打起精神來，這個祈郎君對於公關廣告倒是出乎意料的熱情，於是頗有範兒地道，“行吧。”說完自己先笑了。

祈念言也笑，然後兩人進行又進行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商業胡吹和展望未來。

“這第三家第四家店馬上就可以籌備了，在晉城西市我早就看好了幾個鋪子，我估摸著，等明年夏天，咱們最少能開到五六家吧？”祈念言道。

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競爭，自己前世就是乾這一行的，其中的道理更是門兒清，故柳葉覺得他過於樂觀，但也沒打擊他的信心。

“這邊兒上的城鎮大大小小也有幾十個，都是騎馬一日能到的，去掉北邊兒那些邊邊角角精窮的，怎麼也能剩下一大半，這剩下的，每三兩個城我們就開一家店……小郎，我們是不是明年年底就能差不多鋪滿整個府城了？”

柳葉：“……然後我們就接著把食鋪酒肆開去江南，京城，乃至關外去？”後麵幾個字兩人是一起說，然後便一起哈哈大笑。

明知道這玩意兒不現實，但痛快痛快嘴也是好的，沒辦法，誰讓現在年輕呢。天上太陽有點子溫度，兩個人曬得頗為適意，笑哈哈的手揣在袖子裡接著開他們的高層會議。

柳阿婆掀開門簾往後院拿東西，看見牆根兒下哈哈大笑的兩個傻子，頗有些一言難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