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而後生?那你想不想再死一次!”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在重淮身後,重淮本能揮刀砍過去,但是那人的劍招非常快,不過片刻的功夫,重淮手中的長刀就被打落。
認出來人是長霖之後,桑華大聲提醒道:“師兄彆傷他們!”
來人正是長霖還有玄音閣閣主暮堇。
長霖和暮堇兩人雖然不是段君燚的對手,但是要解決兩個少年綽綽有餘,聽到桑華不讓自己傷人,長霖就改了劍招,隻將兩人打暈。
這裡畢竟是穹頂,不宜久留,長霖收起長劍之後,馬上去拉桑華:“師弟,趁著小畜生不在,快跟我們走。”
然而桑華卻猶豫了,“不行,我還有很多事沒有弄清楚,還不能離開,阿燚身上有太多秘密我都沒有弄清楚,我不能放任他不管。”
“師弟你怎麼那麼糊塗,你還看不出來,現在的大魔頭根本就不是你曾經疼愛的小徒弟了。”
長霖是怎麼也想不到,他千辛萬苦在穹頂找到桑華,結果最大的困難不是躲過穹頂上的亡靈,而是桑華自己就不願意離開。
“我……”
桑華剛要將長霖給勸走,但是話還沒有說出口,身後一掌辟向其後頸,桑華眼前一黑身子軟軟向後倒去。
狏狼不知何時出現,穩穩接住被打暈的桑華,一股強勁的靈力打入桑華經脈中,將他被封禁的靈脈強行衝開,交給長霖,“趁著現在段小子不在,你們趕快離開穹頂。”
“妖王,你會幫我們?你是不是在我師弟靈脈中動了什麼手腳?”長霖非常不信任狏狼。
對於仙門中的人,狏狼本就不屑於打交道,既然長霖不信任,狏狼也不想廢話,直接將桑華交給一旁的暮堇,十分不屑道:“要不是老子將周圍守衛調離,你們哪能那麼順利就進來,段小子很快就回來了,再不走,你們全都走不了。”
“長霖長老此處確實不是爭辯的地方,段君燚隨時都會回來,我們想救走仙尊,隻有趁現在。”
在暮堇的勸說之下,長霖不在逗留,帶著桑華離開穹頂。
他們根本沒有發現,今日覆蓋著穹頂的結界弱了很多,而穹頂上的守衛也少了很多,在這穹頂之巔,更是除了景離和重淮,一個守衛都沒有。
狏狼一路護送暮堇和長霖離開穹頂浮島,等他回到穹頂之巔的時候,早已不見景離和重淮的身影,隻有一襲黑袍的段君燚站在桑華方才站著的地方。
而段君燚看的不是他最喜歡的星辰皓月,他在凝望的方向正是長霖和暮堇離開的方向,他站在穹頂之巔,能看得一清二楚。
狏狼站在段君燚身後,很不理解地問:“為什麼要放他離開,把他留在瑤台鏡難道不是最安全的嗎?”
“困不住的,師尊的傷勢已經痊愈,他想要解開封禁,也隻是時間的問題,他想走誰又能真正攔得住。”段君燚望著遙遙離去的身影,悵然道,“當年我將他騙去閉關,原以為他能閉關十年,十年之間足夠我將一切都解決,可他第七年就已經出關,大概就是天意。”
“你就不怕將桑華放出去,他查出來的話……”狏狼很是擔憂。
段君燚輕歎道:“沒那麼容易,會有暮堇看著的,就算師尊去查,該破壞的我都破壞了,他查不出什麼的,就算查出來,也隻能查出來我已入魔。”
“一個大魔頭師尊殺起來,就不會難過了。”段君燚說得輕鬆,就好像根本不是在安排自己的死局一般。
以我一人萬劫不複,換大千世界涅槃重生,死得其所。
雖然看不見段君燚此刻的表情,但是狏狼站在段君燚身後,注視著這個背影,心中五味雜陳,不知該說些什麼。
段君燚從腰間摸出藏著的莫相離穗子,指尖細細撫摸過穗子的每一條紋路,好似桑華就在身邊,他呢喃低語:“師尊,徒兒隻要你平安無憂。”
將桑華從穹頂救出去之後,長霖沒有將桑華帶回浮微門,而是留在了泱州城的玄音閣當中。
在穹頂的時候桑華十分不願意離開,長霖還以為桑華醒來之後自己再回到穹頂,於是寸步不離跟著桑華。
桑華走到長廊上,遙望天上星辰,又看看一直跟著自己的長霖,頗為無奈道:“師兄啊,我在穹頂上阿燚關著我就算了,現在出來了,就變成師兄時刻監視了嗎?”
“不是。”長霖連忙解釋,“我不是要監視你,隻是擔心你心中放不下那個小畜生,再回去羊入虎口。”
“怎會?”桑華運轉周身靈力,他的靈脈封禁已經解開,真氣運轉自如,“師兄你瞧,封禁已解,我的傷勢也已經痊愈,就算我再回穹頂,阿燚想將我困住也絕非易事。”
“我倒覺得,阿燚不像是將我囚禁,更像是讓我養傷。”
回想在穹頂時的那一段時間,段君燚除了不讓他出瑤台鏡,還有時不時說一些激怒自己的話,更多的還是盯著他喝藥,還有按時換藥。
若說是囚徒,哪有囚徒能夠予取予求,又有誰能讓囚徒住在自己的彆院內,所以有一切照顧得無微不至的人。
一看就能看出桑華還在維護段君燚,長霖就氣得直發抖,“段君燚那個小畜生究竟給你灌了什麼迷魂藥?怎麼到了現在,你還在為他辯解?”
正端著糕點而來的暮堇,聽到了長霖氣急敗壞的聲音,正猶豫著要不要離開的時候,桑華已經聽到了他的腳步聲,溫柔道:“暮閣主不用回避,倒是我們師兄弟二人給閣主添麻煩了。”
既然桑華都已經知道他來了,暮堇就端著糕點而來,也將周圍的弟子遣散,“在下並非有意偷聽二位前輩談話,還請二位前輩莫要計較。”
長霖已經被桑華氣得不輕,但是也不想再外人麵前對自家師弟動怒,冷哼一聲便甩袖而去。
暮堇當然知道長霖因為什麼而動怒,向桑華道:“仙尊被段君燚抓走這些天,長霖長老日日憂心如何將仙尊救出來,長老是擔心則亂。”
曾經暮堇還在萬法宗的時候,桑華曾經見過暮堇幾次,那時候他就覺得萬法宗的這個弟子性子是一等一的好,如今再見,依舊覺得是個溫潤如玉的謙謙公子。
有這樣的人在眼前,難怪長霖即使滿肚子火氣,寧可選擇避開,也不會在他麵前表現出自己的憤怒。
看出桑華心中也有煩憂,暮堇帶了琴來,向桑華道,“仙尊心中有憂思,不如暮堇為仙尊撫琴一曲,希望可以散去仙尊心中憂愁。”
“撫琴就不必了。”桑華目光在暮堇身上上下思索,“暮閣主不妨解我心頭疑慮。”
“仙尊何意?”暮堇不解。
桑華直言道:“穹頂之上防備森嚴,暮閣主卻能來去自如,一次從阿燚手中救走師兄,一次將我從穹頂之巔帶走,阿燚帶我來看玄音閣的法會,還有今夜之事,要說不是你們計劃好的,實在是難以讓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