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 沾有幾滴鮮血的……(2 / 2)

風雪郎裡 金枝欲孽 3557 字 10個月前

蘇公公半曲著矮胖的身軀,眯眼向上抬頭看了看安衛,深深地要將安衛看穿。

安衛移步又退在了慶青身後,依舊兩大步的距離,不過這次在路口兩人之間距離小,擦身而過也沒閉氣。

並沒有什麼惡心的味道,安衛握拳靠近嘴巴輕輕清了一嗓。

蘇公公大喘著氣又小心翼翼呼出,著實是有些憋屈。

慶青一下子想起來自己坐在扶靈子下掉眼淚這件事,於是也輕咳一聲,聲音故意強力道:“朕隻是來悼念一番父皇母後,沒哭,明日早朝鄭不會落下。”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似地,說完後便抬腳走在一眾人前邊,略顯浩蕩的白紙燈又晃晃悠悠地原路返回,這回步子不再倉促擁擠。

獨獨留下地安衛,一層薄雪蓋在狐裘上,看起來倒是一番美景。

安衛回頭深深望了眼扶靈子,走近到樹邊,用力一掌震下了那支快被壓折的樹枝上的雪,記憶裡自己兒時蹲在這枝樹乾上怎麼晃也不會彎折,怎麼就幾年大雪下來,彎成了這番模樣。

從玄衣下亮出了風雪,是安衛的寒劍。

風雪一出,瞬間順著力道與方向,徹底將那枝樹乾砍了下來。與方才震下來的那堆雪疊在一起,安衛有些恍惚,這一劍砍下了曾經,可能也砍下了未來。

被雪壓彎的樹乾,又被樹乾壓實的雪。

被狗皇帝打下的前朝,又被前朝太子絞死的狗皇帝。

安衛終於笑了。因果報應,他安衛不怕,哪怕再有雪壓彎了樹乾,那再砍不就是了,賤命就這一條,人命要都是靠命還,那狗皇帝千百條命都不夠死的。

早朝,天蒙蒙亮起,第一縷晨光沿著大殿正前方升起,亮堂堂的將大殿照的略顯溫暖。朝堂之上肅穆莊嚴,新帝稱帝以來也未下達任何官塘朝令,老油條似地官員都靜靜等著新帝的第一手是何動作。

卻也有不怕死的官員上前,試著摸一摸老虎的屁股。想要看看這老虎的屁股摸不摸得。活脫脫猴子稱大王。

一個五大三粗快要把朝服撐圓的大臣跳出,聲音耀武揚威的蓋過了大殿裡所有官員的耳朵。嘴裡一張一開道:“皇上,臣乃西通將領,聞新帝登基特此快馬加鞭趕回慶京,參見皇上。”

慶青一身龍卦華服,高高在上正坐在龍椅之上,不可言說的威嚴龍氣從少年周身散開,慶青聽了這番話,身子微微前傾,肅嚴的貴氣姣好天子麵上爬起了肉眼可見的笑意。似是提線般的微笑嘴角,是慶青一遍一遍對照銅鏡練出的,似笑又非笑。

剛剛那高昂仰頭氣勢不低的大臣對上了那雙漆黑的雙眸,一瞬就埋下脖頸,後背淅淅瀝瀝開始冒出冷汗,懊惱龍顏自詡的威懾與那詭異的笑容一齊攝魂般的抓住了他的心臟。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饒是再大膽之人,龍顏現怒後都會腿軟不起。更何況這新帝笑容詭異淒冷,比虎烈,傲於狼。可怖極了。

晨光又升起一番,匆匆忙忙地殿前宮女與小太監一個個熄滅了火燭。不知為何大殿忽地冷起,激地大臣們握著朝牌的手不由自主抖起來。

慶青終於開口,介於少年與成人的嗓音明亮清晰,道:“朕曉得,西通將領詹巾,曾三年之期攻下河灘西周,通並中原西周,故此有了西通。朕猜想,愛卿可是詹巾嫡子詹韋虎。”

大殿無人敢言,甚至沒人想到,小小年紀的新帝心性如此沉穩。

少年不容忽視的聲音繼續道:“朕還曉得,如今西通三番五次暴亂,還有不少夷人流竄,詹將軍三年前斃亡歸西後,西周便動蕩不堪。”

說著,慶青歎息一聲,“現如今西周動蕩堪堪四年之長,你!你詹韋虎何來顏麵登這朝堂!”沒人料到新帝的突然暴怒,朝堂下的大臣立馬嚇得腿軟跪在冰冷刺骨的硬磚玉板上。

始作俑者詹韋虎更是嚇得屁滾尿流,依著汗珠大滴大滴留下,沿著眉骨滑進眼睛裡,鹹澀刺痛的擠起眼來,硬是不敢擦一下。

“朕知道你們想乾什麼,朕隻說一遍,僅此一次,父皇做不到的,我來,父皇不敢做的,更是我來做!背後小動作小心思最好收的緊些,被朕攥住小辮子那是得掉腦袋的。父皇年紀大後心思也軟起來,不舍閥你們一起出生入死的功臣們。你們對父皇有功,對朕來講可無功,即日起,國事為重,為國出力有功之臣,賞!功多即功勳增,國臣一心,願我大慶,舉國繁榮昌盛無限好!”

少年形單影隻坐在朝堂之上,嗓音沉穩鏗鏘有力,無比振奮人心。看上去聽起來弱小卻不容忽視的須臾軒昂,或許有人天生就是天子命。

朝堂之上大臣們一齊頌道:“願我大慶,舉國繁榮昌盛無限好。”

安衛站在大殿後堂門楣處,距扶靈子有段距離,離大殿更是近些,此起彼伏的高昂喊頌湧出後堂,傳進安衛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