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媽敢再動小師弟一次?”無念拉停馬車,停在大道中間回頭衝安衛喊道。
安衛懶得理睬,不屑與蠢驢動口。
眼看著兩人周身火焰燃起,慶青連忙叫喚道自己脖子痛,肩膀疼,渾身不舒坦。倒是把無念緊張的一下一下的,仿佛就是傷在師弟身,痛在師兄心。
無念恨到錘腿,嘴巴張張合合看了眼慶青,終究是深深咽下了粗鄙俗語。
狠狠揚起馬鞭:“駕”趕起了馬車。
安衛終於打起眼瞧去
看見那少年玄發散著的青絲,如墨躺在腿邊,蓋不住的傷口血色甚濃。是安衛的傑作。
忽地馬車踮起異響,無念忍無可忍地掀起車簾罵道:“你/他/媽的再......”還未罵咧完,口鼻處瞬間被一陣奇異的熏香捂起,雙眼逐漸迷離,嘴巴裡還堅持地嘟囔著一些斷續地句子,聽不懂講不清。
安衛一瞬跨去車頭,風雪出鞘將捂住無念口鼻的黑衣人一擊斃命,絕無可能隻派連一擊都無法對抗的人來刺殺,除非是一批隊伍。
無法在武力取勝,那麼就在人數上下功夫。而這此番刺殺定當是下了深功夫的。
安衛跨坐在車前,轉頭向後望去,烏壓壓的一片似黑夜下吃人蝙蝠,多到發指,路中再無飄揚飛起的螢火蟲。取而代之的則是馬蹄震天的追趕聲。
如若安衛還未受傷,那麼這群廢物是可以一戰,費些時間的事情而已,而現在不僅帶傷甚至還有個不能甩掉的拖油瓶,安衛當機立斷,拉拽加抱將慶青扔去了馬背,自己則在切斷馬車箱後一躍而起,坐在了慶青身後。
後背受敵,是隻少有訓練的騎射兵,一支支黑箭在大道上飛馳,有的險些穿過安衛的狐裘,留下深深淺淺的箭痕。
沒想到有騎兵射出幾箭,擊中了兩人正狂奔的馬駒,受驚後立馬前蹄衝到路邊釣出光亮的夜羅。兩人不受控的一齊摔倒在田野中。
來不及整理摔爛的衣褲和歪倒的發冠,兩人向深處跑去。
身後步步緊逼的腳步,重重迭嶂在大片的山穀中響起回音,就在安衛思考要不要殊死一搏時,身旁的慶青拉起安衛躲入看起來並無異樣的夜羅花叢中。
再往前就是無極峰邊界處,而那裡隻有無邊的斷崖與凶險的野獸。兩人躲在夜羅花叢處,是最好的選擇,但不是最安全的。但凡是有人思考一番向周邊探去,就能立即聯係出異常。
尋常斷崖絕無可能有人一跳而至之,能逃到天涯海角的人有的隻是活下去這一個念頭。
洞口處一步步的腳步聲愈來愈多,更是愈來愈近,甚至仔細觀察一番還能發現有黑衣人的氈鞋在洞口若隱若現。
花叢中位置奇小無比,實際上隻能容下一人之軀。
慶青又附上自己的脖頸傷口處,清晰可觸的體溫與各種觸感,還有命懸一線時粗重卻又小心翼翼喘出的鼻息。
安衛緩緩束緊衣襟,想讓兩人距離遠些,無奈這奇小的洞口下,兩人想要再分遠一些都是癡心妄想。安衛緩慢將手肘撐起在慶青耳畔,嚴絲合縫的身軀終於迎來了空縫,也隻是個“縫”而已。
露珠順著夜羅花的莖葉滴落,滴在撐於慶青身上的安衛脖頸處。濕漉漉又冰冷的刺的安衛一激。
“噠”又是一滴露珠,順著前些那滴,墜入了身下那人。
恰巧就是唇邊。
花叢被來回巡捕的黑衣人震得顫起。露珠灑下更為激烈,大多被安衛擋去,由慶青看去,倒像是安衛的汗珠般。
悉悉索索的聲響暫時走遠了,慶青低聲道:“我猜這些死侍倒不會真就走了。”
安衛有些奇異,道:“你如何就知這批為死侍?”
慶青慢慢向上移了移,道:“你有聽過他們講話嗎?像這般多的隊伍,一旦暴露但凡有一人被我們抓住多嘴講出了什麼,那背後的人豈不是傻子了”
“嗬...蠻有趣”安衛聽的想笑
“確是死侍,不過分析錯了,他們大都是聾啞者,無父無母的可憐兒才去做了死侍”安衛講的神色認真。
慶青神色發緊了些,問道:“你就如何得知這些?”這話問的也不奇怪,畢竟就安衛說的這番話,任誰聽了都會多想以為是安衛養的這批死侍。
“奧...這我就是剛剛看到路過的黑衣人鞋樣眼熟,想了下便記起了有這般隊伍,奧,還有呢,你父皇還帶兵圍剿過這批死侍”安衛說得麵色發起笑來,卻是由嘴角故意擠起的笑,這笑麵慶青再熟悉不過了。
自己對著鏡子故意練習的笑,出現在了安衛這張看起來就少有勾人的麵龐上。
慶青沒有再問。小心翼翼翻了個身,兩人不再是麵對麵。
洞口周邊又亂起了沒有邊的腳步,有些踏過洞口的慶青還特彆注意了一番鞋飾,被夜羅花擋的嚴實,突然耳後滴下了水珠,或者是汗珠。激的慶青渾身打了個哆嗦。
慶青回頭看去,兩人之間的距離確實靠安衛一人撐起,著實不易。
“不必撐了,都是男人,貼一貼也就過去了。”慶青轉頭說著。
安衛莞爾一笑道:“謝皇上,這倒不必了,男人不男人的先不講,我安衛玄子非好男風之人。”
這話聽的慶青晴天霹靂,連綠一陣紫一陣的。倒是不氣。
回道:“那就請安衛玄子好好撐,切莫挨到了朕呐。”
頭也不回的徑直盯向花叢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