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其實沒在風雪劍鋒處下毒對嗎?夫子?”安衛抬眼看去那人,尊貴的狐裘被刺得傷痕累累,雨露讓毛皮有些粘連,可就是這樣配著那張清冷玉麵,還是高貴的不得了。
安衛又是一怔,這小子一路上給了他太多麵。好像哪個都是他,但每一個都可以令他不可思議。
安衛隻是鬆怔一番,坦然道:“這麼一對比,你知道你的大師兄像什麼嗎?
---------像傻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安衛大笑起來。
聽見這笑聲,配著那清爽的嗓音,慶青覺得好聽至極。從沒見過安衛笑,平時也常常被安衛的尾音勾神到,但從沒想過,他笑起來隻有少年的爽朗清澈,沒有任何多餘其他想法,隻覺好聽。
慶青盯了安衛半晌,直到安衛笑閉,兩人眸中倒映,隻有彼此。
“咳...”慶青握拳在嘴邊輕咳下,麵不改色心不跳的道:“大師兄為人耿直,是師傅寒冬中救起的第一個孩子,可能是冰天雪地凍得過頭,大師兄從小便這般,養起來不費力但有些費口舌,聽不太懂反話,其實反倒...是這人間難得的福分”
望著慶青的臉龐,安衛還在探尋方才慶青那雙眸崩裂出的是什麼?有可能是安衛的眼神太過□□露骨,倒是慶青難得的先逃跑了,隻覺呼吸急促快要跳出胸腔,又拉起韁繩甩下,悍馬疾馳在夜路中,劃過的冷風如疾刀,手中的韁繩如刺劍,心中跳動的東西如......如擂鼓,震得慶青快要不能呼吸。
留在車內的安衛緩緩看著躺在地下的人,道:“他剛說的意思不就是還是講了你是傻子嗎?”一腳又踢去無念,這下滾得更遠了......
天邊也翻起了白肚子,算起來已走了一天一夜了,再等到這日上三竿,那也是能去到無極峰了。慶青難藹抬手摸起了脖頸上的結痂。冷風呼嘯,又是一鞭下去,悍馬不疲不休。奔地更快了。
西域引來的悍馬確實精悍有力,如若奔上了戰場,那麼將士們如有神助,一定所向披靡!西域大都人高馬大,中原人雖不及他們體格高大,但卻手腳迅速,兵鐵器巧妙,如若真的造一批這鐵騎暗影,到時再一統西通,除去夷人,怕不是難事。慶青想著,漸漸日照完全升起。
遠處無極峰圍繞,由天邊看起,雲與山峰之巔相連,就像是天地之氣相連混合,撒於這無極峰之點點滴滴一草一木。慶青不由得懷念起那日子,爬去無極峰之巔,被師傅抓住好幾回,還明令禁止不許慶青登殿台。其實那殿台沒什麼可看的,走上前去直通山峰之巔,一個不小心便會墜崖身亡,但隻要站在那殿台貓一會兒,師傅就會帶著一眾師兄來抓自己。小小的慶青也隻覺得好玩有趣。一去到殿台就會有師傅和師兄來和自己玩捉迷藏,小小的慶青覺得好玩好笑極了。
思及此,念及深。三人已到無極峰。
慶青沒想到,師傅早已站在石道上,那是在無極峰之下唯一可通去無極峰大殿的石路。修行之人磨礪自己,石路不難走,難走的反倒是自己的心。心不正了,腳步輕浮無力,登上這看似陡峭的石路,當然是嚇得腿軟不已。所以慶青的父皇母後從未進入過這無極峰之中,再想念兒子,也隻得命人將路鋪好,所有思念都建在了皇宮通去無極峰的這條穩當的道上。鏡壁輝煌,景色怡人。
慶青早就拉停了車,連忙跑去師父麵前,雙膝及地。
“無極峰------無慶青,拜見師父”
安衛也從車內挑簾鑽出,身姿狡黠巧妙,又是一道風景線。
無極扶起麵前的小弟子。僅僅隻是一年未見,這孩子長大了許多,握起的雙掌中粗糙磨礪。
無念終於像感知到了什麼,醒來後慢吞吞爬出車廂,對比站在一旁的安衛玄子那道風景線,看上去確實煞風景了些。
“三弟,四弟,大師兄路上恐是遇襲,怕是須得人照顧”這是無極峰二弟子無虛所出言。
“是。”於是兩人得令走去扶起軟倒的無念,路過慶青時麵朝慶青調皮地吐氣口舌,眼神朝後翻了翻,好像在講:“看,二師兄又又又又老了!”
慶青笑了,確實在無極峰中,二師兄更加沉穩,每日都板著臉不苟言笑地,所以一眾弟子與大師兄倒是玩的較開,但絕不敢對二師兄無需不敬。
慶青轉身介紹道:“師父,這是宮中的安衛玄子,如今是我的夫子。”
安衛也走上前問候道:“無極師叔,我來再補充一番,在下師承天上玄天潭,我叫一聲師叔,可不過分?”安衛眉色飛舞,語氣又輕又挑,卻重重砸在當場每個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