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程雪這人,八卦至極,即使在山上,那山下的小道花邊他也是從未漏過。墊著腳尖去到安衛身邊,興衝衝講起那日他的小六弟的一番神作。
無程雪眉飛色舞地說著:“安大哥,我可是第一回見小六郎急成那樣,我們小時溫習功課,你也知道他是最刻苦好學的,但我講認真的---------功課習不來都不見他急成那般模樣啊...”
“我還一直以為他這人就與書為伴了,在他心裡啊,書諫好比命根子。但......”無程雪說著又語調拖長,“但那日,你可知小六郎他做了什麼?”
安衛不答,他對慶青所做之事不大好奇,卻隻是淡淡看向無程雪,示意他繼續講下去“小六郎啊,他抱著你奔在俸紀道間,一路擔心,整個無極峰都回響著的是他對你的熊心豹子膽呐。”
“還有呐,我們無極峰不止登天需掩口舌之勞,更有的是,路不奔,道不奔,尋得穩劍法。俸紀道間不言不語”
聞及此處,安衛心中一顫。好似密密麻麻的蟻蟲啃食翻覆,難受極了。
安衛皺著俊眉,忍著這心間巨大的痛楚道:“請問這些...與我安衛何乾?”
在無程雪看來,安衛的表情就像是吃了壞物一般惡心住了,本想將慶青去往天台受罰這事一通告知,可對著安衛那張臉,那表情,他實在講不出,他們無極峰的小六郎,眾星捧月不說,也不得讓人這麼糟蹋。
默默在心裡未慶青可惜,好心喂了狗,等往後再見著慶青,一定告訴他,莫要對安衛玄子情根深種了。
於是無程雪扯出一絲假笑道:“當然無關了,我隻怕安衛玄子在我們無極峰待得無趣了,講些......講些樂子來聽”
說完又在心中呐喊“我看你就是將我們小六郎當成了樂子耍!”
待換藥紗布安排妥當後,安衛問道:“你可知,我那銀袋中的藥丸怎得少了三顆?”
手拿紗布腳踢塵土的無程雪想都沒想,脫口而出:“反正當時小六郎先吃了一個唄。”還沒講完,無程雪趕忙緊捂嘴巴,後悔怎得又告訴這個負心漢了。於是神色匆匆道:“告辭。”就跑走了,拐出院後,遵循著俸紀道法一步一穩走開。
安衛提出胸口的銀袋,細細摩挲,看向銀袋肚兜多出的一方傷痕。小坑窪淺淺映著光覺,偏偏亮眼的不行。叫安衛不得不注意。
原來是那個小兔崽子先吃了一個,自己脈絡通暢那必然也吃了一個,再加上快要進入慶青口中卻被自己打下的第三顆,正正好好。
安衛摩挲著那一方小坑窪,心中想起慶青那張俊秀的臉龐,笑道“原來不止有氣性,還挺有運氣呐。”
小銀袋中分彆解藥兩枚,春毒四枚,其餘皆是毒。安衛實在想不通,這人是怎麼選出的僅僅兩枚解藥的。真是奇了。
氣衝衝的無程雪就像個話匣子,怎麼也關不住。他一路到劍譜室,看著正在溫習劍譜的無念,無虛,無傳青。煞是怒到了極點。
一把扯過無傳青的劍穗,惹得無傳青大叫。
“程雪你發什麼瘋?”
“不是啊大師兄,我剛剛去給那位安衛玄子送紗帶,就是氣不過........”無程雪有些委屈講到
無虛抬眼“氣不過什麼?”
“我就講了些那日.....那日小六郎把他當寶貝護著嘛.....結果那安衛玄子竟是不領情,你們不知道他聽了後,那表情就像吃了狗皮膏藥,嫌棄似的,我就氣不過嘛”
無虛歎氣道:“師父有沒有說過,那日之事不必講與安衛”
無程雪欲哭無淚“沒講完......我沒給他講完呢,二師兄不氣不氣啊。”
無傳青倒是在旁出氣了“還沒講完呢,你以為你做的好做得對是不是。”
無程雪這人吃軟不吃硬,上不敢惹兄長,下就敢欺無傳青。立馬牙尖嘴利起來,準備和無傳青掰扯一番。
無虛給無念使了個意,無念便輕車熟路拎起兩個人,走向外邊劍場,這下兩人安靜下來,瑟瑟發抖。
“大師兄,有勞了”無虛走過去拍了拍無念結實的臂膀,似是將兩個孩子交代給了他。
無念倒是傻樂,對著無虛講道:“放心吧小二郎”揮揮手,示意無虛可以去忙自己的事了。
於是本沒有無傳青什麼錯的無辜孩子被迫一起烈陽習劍,恨恨對上無程雪“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