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是非 何必執著於過去的幻影呢?……(1 / 2)

天道何時情動 羲和安 3994 字 10個月前

胡應然平白無故賺了一大筆,當下高興得踩著高跟鞋親自去翻當年封存的物件去了。祁空正打算還是讓人煎一碗參湯來,卻聽聞細微的動靜。香爐中緩緩升起令人安心的味道,她放下撥動香料的鉗子,走了幾步回到床邊。

昏睡之人眼睫輕顫,動了動指尖,被祁空無比自然地插進了指縫,在熟悉的觸感中睜開眼。

“你……”略微沙啞的音色讓她有了片刻遲疑。

祁空抓住稍縱即逝的機會,微微一笑道:“醒了?”

她用一手施力,另一隻手從身後扶住宋晚,帶她坐起身子:“先彆說話。”

待宋晚在軟墊上靠好,她騰出手來遞過一杯水,水溫被指尖念力悄然加熱成適宜入口的溫度:“喝點水潤嗓子。”

宋晚直覺有哪裡不對,但瓷杯已然抵上唇邊,她不方便拒絕,隻好就著祁空的手淺呷一口。溫水入喉,其中的隱痛也緩解許多。

祁空放回茶杯,貼心地替她理了被角,溫聲道:“還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宋晚總算找到表達的時機,她心中存有太多問題,到了真正關頭,卻忽然忘了如何開口。

“嗯?”祁空似是不解,疑惑地望著她。

“沒有。”宋晚微微搖頭,卻是回答方才的問題。

祁空鬆了一口氣:“沒有就好,乍然念力入體,應當會想起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是我的錯,沒能提前預料到這一點。”

宋晚靜靜地望著她,似乎想要從她臉上讀懂更多情緒。但祁空神色如常,並無偽裝的痕跡。

氣氛一時有些僵,正當此時,外麵卻傳來敲門聲。

“是我。”

祁空起身開門,宋晚看她的背影頗有一種如蒙大赦的意味,低頭呆呆地打量方才十指相扣的手。外麵站著的是胡應然,幾百年前的書麵文件,被她隨意攥在手上,一陣風都能將脆弱的紙張掀掉一角,這麼短的時間竟然還真讓她給找著了。

“喏,錢貨兩清,我們可說好了,這賣……”

祁空被嗆到般咳嗽兩聲。

胡應然不明就裡地中斷了話語,往裡一探頭才發現:“喲,醒了?”

到底上輩子活著時是故人之子,胡應然將泛黃發脆的紙張往祁空手中一拍,越過她一如往常那般往宋晚床邊一坐,道:

“還有哪裡不舒服?”

這場景與方才夢中幾近重合,宋晚微微顰眉打量半晌,胡應然被她盯得心裡發毛,心想這孩子不會是魂魄受損傻了吧。

“……媽媽?”半晌,宋晚有些不確定地道。

胡應然倒是被嚇了一跳:“這你都還記得呢?”

宋晚皺眉苦苦思索,但她像是沒搞清楚狀況:“風月樓為什麼……開到鬼市來了?”

得,胡應然心道,又不記得了。

不過這也說明不了什麼,畢竟蘇卿寧死後沒幾年,胡應然便照例將風月樓遷了地方。修為高強的畜生道狐狸能活多少年歲,這誰也說不清。但胡應然不過經商有些天賦,論修為,她隻有七條尾巴著實不占優勢,兜兜轉轉又換過幾次地方,她便壽終正寢了。

到陰間後托關係花了些銀子四下打點,再加上有一次偶然在酆都遇見祁空,被人傳出她與這尊大神關係匪淺……一時間風月樓經營的各種許可證全都快馬加鞭辦下來了。

這些壽命長到無儘頭的人怎麼都喜歡自己創業。宋晚想到祁空在陰陽交界處開的鋪子,一年四季沒什麼人駐足,日複一日做著虧本買賣。

祁空已經將內容不明的紙張收了起來,若無其事地抱著手臂倚在一旁的牆壁上,聽胡應然簡單將風月樓發展史敘述了一遍,眼看就要講到聲淚俱下的陰間重振部分了,不由得出聲打斷;

“她才剛醒,不重要的事之後再說。”

這便是趕客的意思。胡應然迅速結束話題:

“那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來……”

“胡老板,”宋晚忽地喊住了她,語氣中有幾分遺憾,“當年生病耽誤的那支舞……後來再也沒人跳過了吧?”

那是自然。

與江塘第一舞妓撞了舞曲,豈非自毀前途麼。

胡應然搖搖頭,有一瞬間忽然分不出眼前巧笑倩兮說話的究竟是宋晚還是蘇卿寧。她不欲多言,離開了房間。

開門時祁空順便接了侍應生從門外遞進的甜點,問道:“餓了沒?吃點東西?”

看上去烹飪材料都還正常,宋晚也沒客氣,叉起一塊點綴著不知名水果的慕斯蛋糕就往嘴裡送。舌尖卷起一點叉子上殘留的奶油,就聽祁空問道:

“正餐想吃什麼?”

陰間晝夜難辨,大多數時候沒有一日三餐的習慣,隻有正餐與非正餐的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