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儘然 “等我到春日。”……(1 / 2)

天道何時情動 羲和安 3900 字 10個月前

便、便這樣了?

靜昭儀的心思與感受皆通過夢境傳遞至宋晚的腦海中,幾乎要騙過她的理智。這一吻中得償所願的意味並不重,二人皆心有顧慮,難以將繁雜事務剝離開來。

靜昭儀身不由己她知曉,可祁空又是為了什麼?

怨不得她多想,祁空的出現實在太過蹊蹺,更何況自己本不應當摻合進諸多事端之中,若非如此,她當是不該知曉陰陽兩界、輪回六道。

祁空目的不純,她早該知曉。

但她又無論如何不願意相信她自己身邊帶著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時光中鐫刻的情愛是否會隨著魂魄轉生而變換——她竟不敢賭。

卻看這廂唇瓣分離,祁空不知何時已伸手捧住靜昭儀的臉,眼中寫滿珍惜與不舍,就好像下一次離彆近在咫尺。

至少此刻,她們的情感是赤誠的。

祁空想說些什麼,開口才發現自己嗓子啞得可怕,苦笑一聲:“還怕我嗎?”

靜昭儀抬眼看她,這是個完全被禁錮在對方懷中的姿勢,她甚至不知祁空何時穿過牆壁站在自己麵前,她像是往常一般難以將現實與幻境區分開來,可唇齒間未曾消散的觸感卻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她何為真。

下定決心似的,她低聲極快地說了一句什麼。

“嗯?”祁空眼中含笑看她,“我沒聽清。”

似乎連她的目光也燙起來,分明什麼都沒有改變,又好像長久的分彆後,一切都與從前不同。

“……我怕你離開。”

祁空的神情似乎僵了一瞬,但她竭力掩飾過去,笑了一聲,忽地低頭埋首在靜昭儀麵前:“怎麼會呢。”

墨筆滾落在地,卷軸被隨意擱在桌上。靜昭儀從那上麵移開目光,下意識地想要推開她,微涼的觸感讓她禁不住顫栗,卻被祁空摟得更緊了:

“彆動好嗎?”她的聲音悶悶的,語氣脆弱到像是懇求,“讓我靠一會兒,晚晚。”

靜昭儀便說不出任何話來,這個昵稱像是某種二人心照不宣的開關,讓二人的關係靠得更近一點、再近一點。

靜昭儀伸手,回抱住她。

可她……怎麼會有害怕的時候呢?

宋晚無法自拔地陷入這場夢境之中,無論如何,她並非靜昭儀。

有蘇卿寧這一世作為緩衝,更何況,除了容貌以外,她與靜昭儀幾乎沒有相似之處。

一個按部就班生活的大學生,能夠與冷宮後妃有多少相像?

她們在不同時代不同地點,過著大相徑庭的人生。

像是兩條永遠不會相交的平行線,魂魄走過奈何橋,不該再被前世的情怨糾纏。

她不過是偶然得知這場幻夢罷了,若非如此,若非如此……

她也不會知曉,千年前自己的魂魄仍舊叫“晚晚”。

她知曉祁空的身份遠非明麵上的那麼簡單,既然如此,這個名字,是否也是她有意為之?

就為了滿足她的心願。

宋晚已經沒有精力再去思考其中關竅,祁空已然鬆開靜昭儀,抽手時無意間碰到她發間步搖,又是一陣珠鏈輕響。

“你一直戴著,”她虔誠地將一隻手撫上靜昭儀的心口,與她咬耳朵,“你的心跳,我能聽見。”

靜昭儀怔了一瞬,抬手欲推,被她用與方才一般無二的手段握住指尖:“你所求為何呢?”

這架勢倒像是真應了她方才的話,求佛不如求她。

可就連神佛都不一定會有回應的事,告訴她又怎會得到結果呢?

但靜昭儀忽地像被魘住似的,她方才抄經之時,想的並非是國泰民安。

而是……

“已經實現了。”她喃喃道。

“謝謝。”她勾住祁空的脖子,仰頭吻了上去。

“待到春日槐花開了,”喘息之間,祁空伸手描摹她的眉眼,一個輕柔的吻落在輕顫的眼睫上,像是不知如何許下承諾,“等我到春日。”

靜昭儀信了她的話。

時光悄然過去,行宮中再也勻不出多的木炭時,北方傳來消息,皇帝讓她回宮。

“回宮?”靜昭儀披著幾年前從家中帶來的裘衣,手中捧著暖爐,隻是在門外接旨的一會兒時間,手腳便凍得有些僵了,“官家的意思?”

“正是,”傳旨的太監端了滿臉虛情假意,扯起的嘴角看著紮眼,“小主還請收整一番,好上路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