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停、停一下,”半晌過後,宋晚從其中掙脫出來,微喘著氣,“不行、你太……”
“不是,”祁空失笑道,“你忘記呼吸了。”
她不說還好,一說出來宋晚便差點又忘了。
“怎麼回事?”祁空遊刃有餘地去捉她的視線,“先前招惹我時可不是這樣。”
宋晚簡直沒想出來自己什麼時候招惹她了,不過一想起祁空的記憶比她更清楚,許是翻了哪一年的舊賬也說不清。她懶得參與這場爭辯,跟天道競爭根本不公平。
宋晚瞪了她一眼,祁空笑笑:“那換你來?”
宋晚覺得也不是不行。
她照著記憶中的步驟一寸寸撬開唇齒……口腔的溫度比她以為的要高一些,她方才就想說了……有些濕潤……還有靈活柔軟的舌尖……
按部就班的動作忽地就亂了套,畢竟有些東西不能細想,她好像從來沒有真正完成過這個流程,一般都是到了這一步便被……
思緒一飛,一不留神她便磕在一處柔軟的位置,隱約聽見祁空“嘶”了一聲,淺淡的腥甜瞬息之間溢滿了唇齒。
她一驚,慌忙想要退出來,卻被祁空反占了主導權,在她舌尖咬了一口,軟了半邊身子。
宋晚放棄掙紮,生無可戀被抵在收銀台上,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祁空舔了舔嘴唇,意猶未儘似的,問她滿意嗎。
“有哪點能讓我滿意的嗎?”宋晚喃喃懷疑道,目光放空。
祁空想了想,好像自己也無法立刻解決這個問題,隻好吃了很大虧似的提議道:“再試一次?”
再試一次是不可能的……
試試就逝世。
宋晚三世的經驗加起來似乎都沒有祁空這個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天道懂得多,更何況祁空有實操經驗……就好像做實驗之前,總得要在實驗室裡心中默想幾遍步驟,務必要記牢了,而不是像自己這樣臨陣磨槍。
她都是跟誰練的?
泄了洪的思緒一打開閘門便再也止不住,宋晚嘗試從祁空身上找原因。但似乎就算祁空在幾千年間有過不屬於自己的時光,好想也並非不合理。
與天道相比,世間事總是短暫的。
然而仿佛看出她的失落,這已經不是宋晚第一次懷疑祁空有讀心術,否則便隻能歸功於玄之又玄的默契——她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的那點心思早已在幾千年間被拆解乾淨,祁空捧住她的臉,又重複了一遍:
“你是最特彆的。”
宋晚自以為並非被感性支配衝動的人,但這句話好像打開了某個奇特的開關——她確信在自己有記憶的三世之中從未有人對自己說過這樣的話,能夠讓她心甘情願被獻祭似的,像某些狂熱的信仰者。
她信仰什麼呢?
這個問題注定在此刻得不到解答,因為下一瞬她扯過祁空的衣領,狠狠吻了下去。
唔,還挺凶。
還有閒心想彆的,祁空半閉上眼,似乎在此時將自己的魂魄與肉身都完全交付出去。與大多數人以為的並不相同,天道並不受她支配,她也並非天道的產物,她於此刻僅僅是祁空,頂著與六道生靈一般無二的名字。
然而有的人永遠雷聲大雨點小,儘管來勢洶洶,到最終還是被祁空搶回了主動權。哪怕全盛時期,二人也僅能打個平手而已,更彆提如今一方明顯處於劣勢。
祁空一開始還告誡自己不能趁人之危,然而在混亂中宋晚的唇不知為何擦過某片溫軟,她驀地頓住了動作。
去她的不能趁人之危。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一切有形有象之物皆是……食色性也!
她們到底誰是人了?
心念一轉,周遭場景變換,在宋晚反應過來之前,祁空眼疾手快拉上了二樓休息間的窗簾。
然後借著宋晚適應昏暗光線的時間差肆意打量。
泛紅的眼尾,淚珠要掉不掉的掛在睫毛上,唇瓣微張,隱約能夠瞧見一縷春色光景。
她忽地跪坐於榻上,吻儘了鹹澀,是以才真正確認存在似的。
宋晚沒能聽清她禱告般的低語:
“你恨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