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階 須彌山上三十三天諸宮殿。(1 / 2)

天道何時情動 羲和安 3740 字 10個月前

相傳須彌山上三十三天諸宮殿,人道印度教佛教等經典有著諸多記載,不過曆史總是以訛傳訛,再者天道也是與時俱進不斷變化的,二十一世紀上無色天所見景象總歸與典籍記載並不能一一對應。

天道廣闊,除少數有要務或慣於行走人間的,其餘神佛皆居於此。人道猜測的幾套世界觀事實上是融合的。無念大抵有開快速通道一類路徑的特權,祁空抽刀握在手裡問他往哪兒砍。

宋晚前幾日偶然見過那柄刀,銀白色刀刃上纏繞著絲絲縷縷的黑氣,對她好像有種莫名的吸引力。但她不便細究祁空的東西,更何況那日……草草收場,她到最後幾乎沒什麼意識,連清理都是祁空最後捏個訣了事。

無念往後退了兩步,怕被刀身黑氣波及似的,撥著珠串念念有詞,伸手指了個方向。

祁空刀尖一轉,黑氣驟然濃鬱起來。肉眼難以捕捉她的動作,宋晚隻覺一晃神,麵前空間便多出一道從上至下的巨大裂痕來。

無機質的空曠像黑洞一般對周遭一切有著深厚的吸引力,宋晚一時站不住像是著魔一般往前邁出半步,卻被一個溫柔的懷抱接住了。

微涼的觸感讓她清醒了幾分,祁空偏過頭,幾縷碎發掃過她的額頭,不滿地添上一句:“哪兒呢?”

“剛才變了一下,”無念皺眉,又念了一段什麼,目光極快地從宋晚身上掃過,方才抬眼道,“你早該告訴我她命格如此……現在是這邊。”

祁空摟著宋晚,左手扣在她後腦,不想讓她看見似的,右手腕一轉,在原本的縫隙中補上一刀。

刀尖下壓,收刀入鞘。裂隙中兀地迸發出一陣強烈刺眼的金色光芒,無念合掌念佛:“這次對了。”

祁空對著大有愈演愈烈架勢的金光翻了個白眼,牽著宋晚的手往前走,邊評價道:“鋪張浪費。”

天道諸位飛升久了,自然而然生了想要把自己與下界五道劃分開來的念頭。從這通天之路金碧輝煌開始,也不知是跟哪朝哪代學來的陋習。

“話也不能這麼說,”無念笑眯眯地跟了上來,“氣派嘛,看著金光閃閃的道路,總比走其他隧道黑不溜秋的抓瞎好?”

這倒是。不過視覺向來對祁空是可有可無的感官,否則她也不至於臉盲到每一世都得靠算卦確認宋晚的身份。宋晚雖能看見,卻還是抓緊了祁空的手。

畢竟視覺與觸覺在裂縫中的割裂感也是很難適應的。

她隱約察覺到腳下的路並非平地,而是一層一層向上的階梯。金光過後,光芒過渡,隱隱有向銀色轉化的趨勢。

她有些睜不開眼,卻感到祁空忽地握緊了她的手,朝無念喊道:“階梯變色了,你裝瞎是吧?”

當年佛陀上仞利天為母親說法後,天上降下金、銀、水晶三道寶階,佛陀在帝釋天和因陀羅的擁衛下從上降臨。

無念在高處轉身,眼中似有了然之色。祁空心念一轉便明白了,冷笑道:“試探我?”

宋晚不解她忽然色變的源頭,但始作俑者無念卻好像已經達到了目的,無辜地念了佛號,寬慰道:“表象,都是表象。”

她當然知曉是表象。三道寶階同一時間出現的殊榮既往不複,無念能做的最多也不過是特地釋放出一些信息,引來削弱版的逐層遞進……像是信徒洗禮般的聖意,可不是什麼人都擔得起。

表象不正是意味著本質存在嗎?

宋晚瞥見她嘴唇微動,似乎向無念密語傳音了句什麼,大概是威脅,因為無念一瞬間變了神色。他們隔空對峙半晌,無念投降似的往下走了兩步,是無聲的退讓。

銀光散去,環境重新被金色光芒籠罩。

亦或不是。宋晚凝神再看時,周遭雲霧縹緲,哪有什麼金色台階!

他們立於一片雲海之中,清泉流聲,樹影婆娑。腳下的路被一座精巧的木橋替代,身前半步的距離被橫欄擋住。

無念坐在離她們不遠的石凳上,麵前的石桌放著三杯茶,他聽聞動靜,往這邊望了一眼,以茶代酒似的,端了一杯仰頭飲儘。

祁空神色方才軟下來,仍心有不滿地哼了一聲,這事算是揭過了。

“剛才……”宋晚眨了眨眼。

“不是什麼大事,”祁空打量著二人所處的位置,“他每次回來性情都會有些變化,我的錯,我早該想到。”

想到也挽回不了什麼。祁空深知天道化身也沒有特權改變既定的命運,每一步都是踩在設計好的棋盤上,被操縱的人不知曉,自以為主宰著自己的人生而已。

但如若事先不知未來,又怎算不上自主決定的不確定性?

天道確也會遇到預料範圍外之事。

“我們這是在哪兒?”

宋晚點點頭,方才對她們所處的環境有了興趣。她伸手去夠樹上的果實——這樹倒也是有趣,一半開著淺黃色的小花,另一半綴著沉甸甸的果實。

“能吃嗎?”祁空沒阻止,她便摘下一隻果實,看上去與人道的芒果一般無二——她不確定天道的東西與人道是否適合相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