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一點怨恨之心都沒有了嗎？也許你隻是沒有發覺，可是說不定到了哪一天，一點點的誘因就會引發你心中的怨恨。”

“談不上到‘怨恨’的程度。我始終都是日向家的人，日向家的事旁人難以看清，冷暖自知。我也很難說明還會不會產生怨懟，隻是‘日向’不隻是一個烙印，更是一種責任。我選擇背負，就不會輕易丟棄。”

阿斯瑪上忍搖著頭輕笑：“這種作風果然和我那個懶散的弟子完全不一樣呢。”

我偏了偏頭：“鹿丸隻是習慣用另外的方式對自己負責而已。”

“哦？”阿斯瑪上忍好奇問道：“你和鹿丸私下裡討論過這種問題嗎？”

我點了點頭：“隻是有探討過‘力’和‘智’在忍者戰鬥過程中所占的比重。因為我很早就認識鹿丸了，也有把他拉到訓練場上一起訓練過。我一直認為絕對的‘力’在某種程度上是可以壓過‘智’的作用。誠然在戰鬥過程中，與環境的配合和戰術的應用都是取勝的重要因素，但如果對方和己身力量差距過大，很多解決的辦法都無法使用。”

阿斯瑪上忍皺了皺眉：“是個很深刻的問題。”

我繼續說下去：“作為正式的辯論，鹿丸傾向於力量的提升並不是那麼容易，而精英忍者想要碰上能夠完全讓智失效的對手幾率就更低。他本身習慣以自身的力量去輔佐‘智’的順利運行，來保證勝利。之於我，日向家的柔拳本身就有局限性，白眼的優勢和劣勢都同樣明顯。對於資料很容易就能夠被對手掌握，一些智力的方式就不能使用。那麼就隻有讓自己擁有足夠強大的力量了。畢竟我既沒有鹿丸那麼優秀的頭腦，又局限在很多方式的使用。”

“隻要能夠擁有足夠保護自己所珍愛的事物的力量，就沒有人能夠從我手上把他奪走。”

一陣沉默。

阿斯瑪上忍苦笑道：“真難評斷你這樣的想法是對是錯。對於鹿丸來說，他選擇的自然是偏向於有利於他的方麵。而寧次你的話……”

他沒有接下去說，我倒是有了些感觸：“鹿丸是一個心很軟的人。如果讓他直麵鮮血和犧牲，是對他才華的一種浪費。這並不是說他沒有屬於一個忍者的覺悟，反而是覺悟的太過，想得太多，而過於通透了。因為對於一些事，剝開了表麵而去直麵全部的黑暗，會讓人的世界觀從頭到尾都改變一次。所以其實鹿丸他並不需要太多擔心這些，火影大人肯定傾向於讓他進入顧問室和上層決策層，而不是暗部，或者前線。”

阿斯瑪上忍點頭：“沒錯。……不過聽你的口氣，你是覺得自己是足夠冷漠的人嗎？”

我搖了搖頭：“前輩自然可以感覺到，我是什麼意思。”沒有多說。反正一周後正式升任上忍之後的一個月，剛好有一次暗部的選拔。我大概會參加。會在暗部裡呆一年左右吧。類似於村子對於家族的妥協“多了解一些村子的事務”和家族對村子的承諾“我們無意權利，隻是想要保證安全。”。

我的身份決定了我擁有強大的力量能夠得到的比我擁有絕高的智力而有用的多，也因此造就了我偏向淡漠和固執的秉性。

走出猿飛本宅的時候已經接近午時，我拐去了市場，從所剩無幾的攤位上挑了些蔬菜帶回家。剛剛在房間裡有感覺到另外一個人的存在，如果不意外，那麼就是鹿丸了。阿斯瑪上忍果然很關心他。那麼過不了多久就應該回來我家了吧。嗯，來我家蹭飯兼發表感想。

【看著寧次那依舊挺拔消瘦的身影消失在門口，阿斯瑪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開口道：“真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鹿丸從隔壁房間打著哈欠走出來，坐在之前寧次的位置上：“是你太操心了啦，阿斯瑪。我和寧次都有分寸，知道該怎麼把握的。”

——你這個三十多歲了都沒結婚，不，或者應該說是這麼多年了還沒和紅老師修成正果的大叔，是很難理解我們這些年輕人的感受的。

阿斯瑪皺眉笑著說：“總覺得寧次的想法……嗯，和你真是差彆很大。雖說沒有到偏激的程度，但是……”鹿丸搖頭懶散地說：“你被他騙了。他純粹是語言表達能力不過關，再溫和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都能變成挑釁。你真以為他自己有他所說的那麼，嗯，淡漠？”

阿斯瑪搖頭道：“看著不像，我也把握不準。不過阿凱倒是說寧次其實很溫和乾淨。他很了解你倒是真的。”鹿丸看了一眼棋桌上的殘局：“隻能說彼此都了解吧。因為他的思維方式真的很好理解。比如說下棋，會這麼狠隻是因為被教育過‘最好的結局就是對過程的最好解讀’，你真讓他去指揮任務他鐵定舍不得這麼浪費的。”

——怎麼被你這麼一說，我今天的談話其實沒什麼意義？

——……我先回去了。

阿斯瑪看著心愛的學生不知道是因為不好意思還是被說中心事而離開的背影，垂下頭若有所思：罷了罷了，年輕人的事，就交給他們自己解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