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樣貌精致,眉目如畫,舉止得體,想來就是之前千尋疾說的那個長得很好看的繼承人了。
應該是比自己要小一點的吧……
“妹妹好……”
“小朋友你好。”
兩人對視半晌蹦出了這麼兩句話,驚得兩家大人同時一愣。
被暮雲川叫妹妹的小孩明顯一愣,琉璃色的瞳上快速蘊上一片水色,積蘊起來染上鼻頭幾點紅,一看就是要哭的樣子。
“……”
完了。
暮雲川想。
但是她在哭什麼?我都還沒說她叫我小朋友。
暮雲川百思不得其解。
總而言之那時候暮雲川被千尋疾那句性格溫柔,長得好看洗腦後,異常堅定認為這個七寶琉璃宗的繼承人就是一個小女孩。
最終還是千尋疾及時站出來,兩邊相互做了介紹才進了去。
當時跟在千尋疾身後離開大門,走進宴會廳的時候,暮雲川拉著千尋疾的衣擺扭過頭,正好撞上寧風致睜大的眼,似乎是被訓了的樣子,小孩把眼睛瞪得頗大,眼淚水在裡麵轉了一圈又一圈,最終還是沒落下來。
後來的事暮雲川記不太清了,隻記得七寶琉璃宗未來會有個女宗主這個認知在他腦海裡一度形成固有認知,好幾年後再聽說寧風致的時候,這才知道當時那個漂亮得像瓷娃娃一樣的小孩為什麼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就差點繃不住眼淚。
*
暮雲川心下百轉千回,教皇殿已經近在眼前。
教皇殿的門用著敦厚的石頭,浮雕層層疊疊蓋在上麵,層次分明雕工精致。
要是說先前暮雲川的臉色還帶著幾分溫情,這回倒是確確實實隻剩下漠然。
他記得距那件事過了幾年後,千尋疾便像變了一個人,他對他說過一句話,
“在絕對的實力麵前,所有的心思都不複存在。”
他漸漸也收斂了在千尋疾麵前的所有心思,從最開始對他不敢忤逆,到後來事事心存不忐,事事也與他無關。
這次借所謂的臥底任務去接近寧風致,是這麼多年來對千尋疾唯一算得上真正的欺騙,那人向來對自己的實力異常在意,甚至不讓自己有出行、有動手的機會。
他很討厭這種感覺。
教皇殿的門打開的時候沉重又緩慢,鴉鴉開著透出幾點明滅的燈火。
“教皇冕下,我等已將叛徒捉……”這人的話音被一道清脆的巴掌聲打斷,再看人已經飛出去數百米遠,撐著手肘在地上粗喘著起,麵前的看,空氣隨著呼氣被揚起又吸入。幾個喘氣間,便徹底停止呼吸,趴在地上,不動了。
“我的徒弟,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給他亂下罪責了?”男人的聲音是極好聽的,說著話就像一把古琴的韻味,是琴也是水。
一見千尋疾這個態度,周圍的人瞬時明了這是要護著徒弟的意思了,說起來也是,彆人師徒兩的事也輪不到他們自己插手,這事是楚明越了界,邀功也不看當事人的態度。
頓時,四下便紛紛告了罪,忙散了去。
畢竟隻是拿錢辦事,搭上自己的性命就不值當了。
四下剛散,暮雲川隻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襲來撲上麵首,胸前衣領將將被抓起,周身空氣亂竄割人,轉眼便進了教皇殿,狠狠摔在教皇椅前,一股力量壓著雙膝跪得筆直,從他的視角,隻看見麵前人精致的靴子,和幼時牽了無數次的衣擺。
“聽說你出去改了個名字,和外麵那群東西談情說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