拷鬼牌 拷鬼問刑,魂訴冤屈。……(1 / 2)

孽鏡台 腰間盤 4179 字 10個月前

“這件事情,先不要說出去。”此時的鄭鈞禮已經換上了淺褐西裝,隻可惜這身衣服還沒穿熱乎,上頭就破了洞,沾了血。

“什麼說不說出去的?你還管這個?你人沒事吧?”江不晚近前,舉目四望,尋找可以阻血的東西。她隨手抽下桌上的襯衫,按住了鄭鈞禮的傷口。

“小孩兒沒什麼力氣。皮外傷,隻是看著嚇人些罷了。”鄭鈞禮站起,江不晚捂著他的傷口,漸也直起了腰身。

鄭鈞禮立在原地,一瞬失神,腦中想的,全是剛剛鄭鈞南附在他耳邊說的話。

“哥哥你不該回來的,娘親說了,如果沒有你,家裡所有的東西都是我的。”

不過三年未見,他們兄弟之間,竟已生疏至此?怕是那姨娘趁他不在家,教了些鈞南不好的東西。

江不晚站在一旁,回想著鄭鈞南的狀態,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江不晚撒開手中襯衣,轉身跑出房間,追了出去。

“誒?”鄭鈞禮自己接住襯衣。

他見江不晚不管不顧地衝出房間,心有不安。

鄭鈞禮趕忙脫下西裝外套,撕下襯衣一角給自己做了個簡單的包紮,而後穿上警察製衣外套,將傷口遮擋。

當他做完一係列動作再出去尋江不晚的時候,江不晚已然不見了蹤影。

江不晚到處尋找鄭鈞南。鄭鈞禮又到處尋找江不晚。而秧兒早就將他們都跟丟了。

許久,江不晚才在船尾舵樓尋到了鄭鈞南。

舵樓本該是登高遠眺之地,鄭鈞南卻蜷著身子,躲在角落裡。他雙臂抱膝,小臉死死埋在自己臂腕裡,口中發著咕嚕嚕的怪異聲音。

舵樓風大,寒意入體。難怪今夜賓客都不願來此賞景。

“鈞南?”江不晚小心呼喚他的姓名。

鄭鈞南並不理睬江不晚。

江不晚隻能緩步,一點一點地走向他。

江不晚離鄭鈞南越近,心臟就跳得越快,這是她無法自欺欺人的慌張。

“鈞南,你怎麼了?”江不晚抬手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是不是不舒服?”

“他必須死!必須死!”鄭鈞南忽然抬起頭,露出一張慘無血色的稚臉。

風雲變幻,稚嫩麵龐上的五官悄然不見,轉而變成了一張女人臉。女人的臉斑駁發黑,舌頭伸得老長,活像一隻捕食的蟾蜍。

江不晚跌坐在地,心臟錯漏一拍。

寒風吹來,鄭鈞南脖子上的長命鎖發出沉悶聲響。江不晚背後豎起了一層細密毫毛。

“果......果然有鬼。”江不晚先前做得最多的事情,還是算命看相。

此刻見了她‘心心念念’的鬼,江不晚倒還有些害怕。

她本以為自己會鎮定自如的......

果然是又菜又愛玩。

“你這女鬼,有仇報仇,有怨報怨,附在一個孩子的長命鎖上算什麼?”江不晚深吸一口氣,而後憑著意誌站起,後退兩步,手中緊緊攢著拷鬼牌。

輸人不輸陣,爺爺說過,殺妖滅鬼,決不能輸了氣勢。鬼也是怕惡人的。

女鬼漸從鄭鈞南的長命鎖中抽離,她浮在鄭鈞南身後,變得巨大無比。鄭鈞南虛弱暈倒。

女鬼瞬然飄至江不晚身前。

江不晚呼吸一滯,她幾乎是本能的,舉起拷鬼牌,抬手結印,一股腦兒地念出了那些她曾背過千百遍的咒語。

“伏以天工大雷公,霹靂震虛空,多兵三千萬,拋灑九罡中,下捉土往精,上斬山棲鬼!”

一道驚雷劈下。鬼魂卻是毫發無傷,沒死,更沒有消失,隻是周身多了一層怪異的光芒。

江不晚蹙眉不解。她不自禁抬手觸碰鬼魂的身體。

江不晚渾身血脈一震,似有雷電入體。她雙腳離地,竟如女鬼一般浮在了半空。

女鬼的記憶像蠕蟲一般鑽進了江不晚的腦子裡。

江不晚此一刻才明白拷鬼牌這個名字的真正含義。

拷鬼問刑,魂訴冤屈。

*

“太太,太太,我求你了,不要抱走我的孩子。”女人剛剛生產完畢,她蓬頭垢麵,下身血汙未除便匍匐在地緊緊抓著太太的繡鞋,不肯讓她離開。

太太身邊的丫鬟抱著嬰兒,嬰兒的皮膚上還沾染著母親的血液,啼哭個不停。

太太甩開女人的手,冷言道:“這是我們陳家的孩子,你應該明白,你不配做他的母親。”

“是啊,一個下人,能給老爺生下孩子已經是天大的福分了,可不能貪心更多。”一旁的丫鬟幫腔道。

“可太太你當時不是這樣跟我說的。你說隻要我給老爺生個兒子,就讓老爺把我收房,給我個名分......”女人哭腔甚重,麵上汗淚交雜。

陳太太聞言,心中無甚波瀾,隻輕輕抬了抬了手。

她身後仆人拿出一長截粗麻繩,用力將麻繩拋至橫梁,而後死死扣了一個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