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偶遇難纏魔王 佐政王府,琵桑院,……(2 / 2)

大仙被關在婚轎中,整整餓了兩天,隻有小孩們偶爾扔進來的喜糖稍稍用來果腹。

在大仙眼裡,這條嫁人之路竟會比隔壁王老四他媳婦生孩子還要漫長!簡直驚心動魄,令人焦心不已。

她原先盤算著在所有人喝得頭昏腦脹時偷偷溜走,可是一群人嘰嘰喳喳,猴急地跳過了喜宴,跳過了拜堂敬酒,一條路摸到黑,直接連人帶轎塞進了婚房中。

一切拋繁就簡,好似這場婚事沒有新婚夫婦都行,但是絕不能少了嘔心瀝血,忠心耿耿的那座破喜轎。

風枝枝瞪眼看著麵前鬼火跳躍的婚房,果不其然啊!

喜房也是彆具一格,她甚至能看見花裡胡哨的羅帳前,銅鏡窸窸窣窣地胡亂動彈,映出一張張笑嘻嘻的孩子臉。

牆上掛著一張巨大的血紅色絨毯,好似禁魂張開的血盆大口,大仙細心打量著,待看清牆上用來裝飾淡巴菰的物什時,頓時被嚇得狗叫起來。

惡劣的少年被赤足懸掛在廣袤的紅土上,高高束起的發絲糾纏在他通紅的唇邊,他的腕間,醜陋的疤痕橫亙著細細羸弱的紅線,被困在絨毯兩旁的鉤子上,逃脫不得。

瞧著那張毫無殺傷力的模樣,大仙差點沒憋住笑,心中又癢了起來,她拚儘全力來了個鯉魚打挺,站起身蹦躂著來到了牆邊。

卻又靈機一動,四處瞅了瞅,看見了窗戶旁的花盆中插著幾根不知名的鳥毛,回頭不懷好意地嘿嘿一笑,嘴咧著銜住了其中一根,叼著堅硬的鳥毛就開始胡亂瘙著少年的肚皮。

大仙咯咯笑得自己的肚皮都有些發癢,她認識這個少年,那日在李府趾高氣昂的從朝她瞅著就來氣,她也向來睚眥必報,這小子如今終於落得她手中了,她必要他好看。

她卻並未意識到,自己正被困在棉被中,手足失了自由,扒飯走路都難。

一個癱子,一個瘸子,誰讓誰不好過還不一定呢!

“咳咳咳,咳咳......”

少年睫尾輕輕顫了顫,緩緩轉醒,他氣息深沉,低頭盯著站在自己麵前鬼鬼匆匆的大仙,心中無端端冒出了一股無名火。

風枝枝一看從朝醒了,嘴裡的鳥毛跌落在了地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逃到了十米之外,好似看見了什麼毒瘤,警惕地看著掛在牆上的人形花器。

從朝並未理睬她,右手打了一個結,掌心的血跡又一次沿著掌紋滋生攀爬,像是一個怪物在施展妖術,悄無聲息地吞噬了勒在腕間的紅線。

他輕而易舉地擺脫了桎梏,相比之下,大仙簡直就是個廢物。

偏頭打量著四周,待他看清房內的裝飾時,突然怔了怔,隨後淺聲開口道:“你怎麼會在這兒?”

他開口說話時,風枝枝好似真的看見了流落人間的謫仙,可他卻無一寸憐憫心,偏頭毫不留情地射殺了一隻落在門楣上靈動的知更鳥。

大仙的手腕被困在棉被中,伴著潮濕的汗水,越發滾燙,她憋著致命的灼燒感,噤聲瑟縮在床角處,原先想著報複的狠話碎成了一地雞毛。

“本大仙過來捉妖,我可不像某人悠哉悠哉地在彆人的婚房中養花,閒的!”

“婚房?”

從朝蜷起蒼白的骨節,心中不耐,這兒怎麼可能會是婚房。

門簾上懸著狼頭墜,地上站著幾百個瓷人偶,牆上掛著桑槿枝編織而成的蛇骨架,蛇頭嵌幾隻乾枯的淡巴菰花……

他甚至知道床榻下藏著幾把仿製的昆侖劍,剝了皮的麻雀放在泥水裡滾了一遍又一遍,這兒是他年少時的居所,不可能是什麼婚房,她在騙他。

風枝枝看著從朝愈發難看的臉色,縮頭把臉埋進了悶熱的棉被中。

耳邊又傳出小孩的嬉笑聲,她隻覺有千萬隻手在剝她身上的棉被,恨不得搓掉她身上的一層灰。

“救命!有鬼啊!新郎怎麼還不來?”

風枝枝閉著眼睛扯開嗓子大叫,又有一雙手隔著棉被捂著她的嘴。

從朝雙手揣在懷中,側身倚靠在桌旁,好整以暇地觀賞著銅鏡中一雙雙細瘦的小手抓撓著床上那個不識好歹的廢物。

門外,鮫人族王後伏琦趴在廊柱下,她偷看著門內發生的情景,嘴角彎出一抹陰狠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