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確確實實的產生了,即使隻是一瞬。但琴酒不至於軟弱的自欺欺人,無視掉這個念頭的產生。
他是在質疑自己,能不能完成清理掉阿爾這個叛徒的任務。
安室透到了,琴酒看到監控上他的行蹤。
於是,他這次親手按滅了煙頭的火星,像是徹徹底底的碾碎了自己的雜念。
琴酒心中也許名為擔憂的情緒,持續到了轉頭看到吉宗的時刻。
吉宗正坐在客廳中心的高腳椅上,擺動著腿,等待著所有被安排給他的人,來到這個由他完全掌控的堡壘。
那是個和整個房間裝飾格格不入的家具,平時被堆在倉庫的角落裡,自從它被買下來就從未使用過。
是在得知任務內容的時候,被吉宗翻騰了出來的。
琴酒知道這個椅子的來曆,那是吉宗在這整個房間,裡唯一親自挑選的家具。
當時吉宗剛進入組織沒多久,因為個人情況以及天賦,組織對他下的定位幾乎等於金絲雀。隻需要需要好好的呆在,可以被嚴密保護好的地方,比如精心設計的鐵籠裡,隨後為他的擁有者一展歌喉。
不知道是阿爾心血來潮,還是如何,竟然打算帶著吉宗,去親自挑選住處的家具擺設。
明明這兩個人一個有能力通過網絡選好所有東西,一個有財力包場提高安全性。
一拍即合也好,狼狽為奸也罷,他們為當時的琴酒增加了不必要的工作量。
琴酒不明白為什麼兩個人一定一起要出門,明明整個過程,吉宗都沒有做出任何的選擇,完全是阿爾在做著決定。
心情煩躁的琴酒,隻能跟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看著吉宗圍著阿爾,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阿爾的話不多,但當他說話,或者是挑選家具的時候,吉宗就會變得安靜而專注。
於是琴酒愈發煩躁,處理幾個跟蹤的小尾巴的手法,也逐漸殘暴起來。
等他稍微清理好身上的痕跡的時候,看到的是吉宗正坐在一把奇形怪狀的高腳椅上,滿心歡喜的樣子。
那成了他唯一親手挑選的家具。
很明顯,吉宗很期待那種,由自己親手領導的大型任務,甚至為此,早早的準備好了專用的椅子。
琴酒是知道組織會給吉宗的定位的。
這把據說是用來參加大型任務研討的椅子,大概率不會派上用場。
與世隔絕,僅僅隻能與特定的人交流,才是留給吉宗的世界。
他看到的“窗戶”會是虛假的,那是貼在玻璃上的牆紙。組織創造了虛假的世界給他,無論如何費心張望,都看不到破綻。
有點諷刺的是,隻有在麵對阿爾這個威脅的時候,boss才會允許吉宗真正的發揮他的實力。
平日裡都僅僅把他束之高閣,珍藏,但並不好好的使用。
吉宗還沒有坐到他書房內的電腦前,尚未進入工作狀態,臉上卻已經帶上了往日工作時候的麵具。
形狀奇特的椅子,讓吉宗可以一條腿踩在支棱出來的踏板上。他雙手在彎曲的膝蓋上交疊,杵住下巴,神情像是在發呆,眼睛亮的嚇人。如果仔細觀察,那瞳孔在微微顫抖,那是他心情激蕩的征兆。
小瘋子在興奮呢。
心裡鬆了口氣吧,琴酒。
在你看到吉宗已經準備好,並心情愉悅的取得任務的指揮權的時候。
“我們要抓住他對吧,抓住阿爾。”
興奮,而不是難以置信。
他像是得到了挑戰,顯得格外鬥誌昂揚。
為此語句都變得重複,像是一種強調。
“是處理掉他。”琴酒糾正了他。
綠川光看到了吉宗稍加沉默了片刻,隨後把大拇指的指甲放到了嘴唇上,又控製著沒有去啃噬,於是手指都開始顫抖。
“好,我會以清理掉他作為任務目標。”
“他乾了什麼?”像是突然想起來確認信息,吉宗扭頭詢問琴酒。
“炸了一個實驗室。”
環著手臂,琴酒斜靠在角落裡,控製欲上頭,他站的位置很好,能把除了吉宗的所有人的表情收入視線範圍內。
煙花……
這是綠川光第一個想到的事情,百加得似乎格外鐘愛這種短暫的絢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