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弱小可憐又無助嗎?
從來都不是。
安室透此刻意識到,吉宗隻是在一些特定的常識上,顯得無知而容易欺騙。
但他實際上已經在某些領域自成體係,形成了自己獨有的思維定式。
天真而無引導的殘忍最為恐怖。
吉宗此刻是沒有刹車的列車,橫衝直撞的,會碾碎眼前的一切,隨後撞向牢不可破的山壁,或墜入萬丈深淵……
粉身碎骨,像是任由吉宗和光繼續發展下,所既定的結局。
下定了決心。
安室透決定努力的,去給這匹野馬套上道德倫理的韁繩,限製他的肆意妄為。
讓他逐漸慢下來,能最終平穩的停留在人們生活的城市。
而不是以死亡作為終點。
那此刻的吉宗又在懷疑什麼呢?
“我在想,有沒有可能,我幫助了阿爾存活,又刪除了這段記憶。”
吉宗已經不在意秘密的保留了。
“我可以過目不忘,也可以徹底的刪除,所有想要刪除的記憶。”
吉宗望向安室透,食指點在自己的額頭,似乎在指向自己的大腦深處,那片奇妙的能力的來源地。
聲音進入了安室透的大腦,似乎有什麼東西從腦海裡衝刷而過。
呼吸在此刻停滯了,他被這句話包含的信息填塞了大腦。熱血湧上頭腦,安室透感到有點昏昏沉沉。
熙來攘往,不過是為了利益。
安室透看得清楚,但同時又難得的保有自己的堅持。
此刻,他意識到,他甚至沒必要多費什麼力氣,去在保護直接或間接導致公/安受到損傷的吉宗。
隻要吉宗還有這個大腦,能夠給公/安提供情報,那麼他之前所做的事情,都可以在暗處被一筆勾銷。
而他隻需要做到,保護吉宗在一定程度之下的安全。
最極端最冷酷的想法是,隻要吉宗的大腦不受影響,其他的,隻要他有手能寫,有嘴能說,甚至隻有眼睛能動,都會是有用的存在。
這是冰冷而現實的實用主義。
“……好。”
安室透覺得自己的聲音沒什麼改變,卻又好像不是從他自己的聲帶發音,不是從他的口中吐露出來的一樣。
那種聲音,此刻陌生的像是其他人站在他身後,說出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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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吉宗不去做出引導的時候,安室透查找的信息查找的相當困難,但他以前就是做這種事情的,所以並沒有十分苦手。
從蛛絲馬跡中查下去,確實存在這樣一個人。他遊走於歐洲和日本,收攏著歐洲的勢力,又在日本這邊關注著吉宗的行蹤。
緊緊的追尋,卻隻能捕風捉影的看到一點背影,又很快就會消失不見。
安室透已經相信了,阿爾是被吉宗保護著,從那次死局中存活了下來的這一說法。
唯一讓他覺得莫名奇妙的,是他總會在一些地方,找到方塊。
它們被放置了很久,上麵落下了或多或少的灰塵。
而在除掉灰塵之後,在它的上麵,連一個指紋都沒有留下。
它們被靜置在現場,有的被雜物掩埋著,無聲無息的像是冷漠的看客。
而吉宗也如願以償的,從抽離了自己的第三視角,看到了全部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