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約 風遣鶴一聽,隻覺五臟六腑都在燃……(1 / 2)

林北聽完,兩條濃眉擰成一團麻繩。

“不是,幽冥之主圖什麼啊?”

陳袖無語了,用蘋果核砸他腦門:“你他爹的站哪邊啊?”

楊廣陵費勁地抱著一個大木盆,一瘸一拐從遠處挪過來,一邊緩緩挪動,一邊扯著嗓子大吼:“不許在我的地盤吵架!”

帝溪縮在陳袖腳邊,每聽到巨大聲音一次,就發抖一次。這會兒,他整個人抖得好似在篩糠。

趙崢雪又寫禿了一根筆,她決定順從天意給自己放半柱香的假,終於把視線從一堆采購清單中挪開,道:“我還是更想知道師父的想法。”

“哦。他說了,墨骨未婚他也未娶,聯姻一下怎麼了,又不會少塊兒肉。”

“師父確實不會少塊兒肉......”

許久之後,楊廣陵終於挪過來,把盛著難聞藥水的大木盆往地上一擱,一股刺鼻的味道瞬間席卷病床周圍。

陳袖皺著眉趕緊挪走,帝溪隻是掃了一眼那盆中的顏色,就嗷一聲昏了過去。林北傷的最重,根本無法挪動,認命地躺著,眼神中彌漫著淡淡的死誌。隻有趙崢雪鎮定自若,她自從踏入這間病房之後,為了提高工作效率,也為了不分心,提前封閉嗅覺,就是呼吸有些不順暢。

楊廣陵終於騰出手來接著往下說:“......但是我會很心痛!”

“為什麼,你暗戀我爹?”

“去你的。各位敢想象嗎?幽冥之主不日之後居然要成為咱們的師娘!他前年在戰場上差點把我砍死!”

林北咬牙切齒地說:“我現在躺在這裡,要聞這個泔水一般的藥水味兒,不正是拜他所賜?”

“大家先彆太著急,這場聯姻未必能作數,我反正不看好。”趙崢雪忙中抽空,加入這場議論。

“為什麼,你也暗戀我爹?”

趙崢雪一怔,揉揉太陽穴,耐著性子繼續往下說:“是因為,兩界之間隔著血海深仇。即便幽冥之主墨骨發誓說,他其實與幽冥之地的長老們意見相悖,也沒有參與向凡塵投放七十二道滅世魔咒的計劃。但,這場耗時許久的戰爭是他主動挑起的,身為幽冥之地的統領,無論如何,他甩不掉這個責任。”

“你們還記得嗎?之前每次和幽冥之地的嫡係部隊撞上,師父朝著墨骨施展法術,墨骨從未還手。”

“他倒是對我爹手下留情了,但碰見咱們幾個,是真往死裡打啊!”

其他幾人對陳袖的話皆深有同感。

他們這頭兒正愁雲慘淡著,許久之後,趙崢雪剛拿起新筆打算繼續寫點兒什麼,蘸了蘸硯台上的殘墨之後,忽然間想起來另一件事:“你們說,要是大師兄知道了此事,他會怎麼想?”

“你是說風遣鶴?他認識你足足三年才發現你是女人,拜師五年之後才記住我姓甚名誰。誰知道他關心過什麼。”

林北開了個頭兒,其他幾人紛紛互相倒苦水,場麵一度十分熱鬨,將戰後終於勉強議和時那股憤憤不平和心灰意冷消減了不少。

趙崢雪攥著筆杆,她下意識覺得,彆的不說,但風遣鶴一定很在乎這件事,所以隨手扯過一張寫廢了的紙,匆匆寫就一份信件,托人寄往戰線大後方,也就是她大師兄風遣鶴此時所在的療養之地。

待風遣鶴拿到這封信時,已是三日後。他隻看了個開頭便衝出門去,急急忙忙趕到前線最前端的天脊線,亦是昔日天庭書院建院之地。那裡已被充當議和的場所,一半是天庭尚有戰力的神仙,守在那邊以防生變,另一半則是幽冥之地的人,他們駐紮在此,也是怕天庭這邊突然變卦。

被邪族之人從邊界一路打到書院這邊,已是天庭神仙的奇恥大辱,如今為了議和,竟要和幽冥之地聯姻,甚至,要將高高在上的一族尊神獻出去,如今天庭上下的心情已經跌落至穀底,此時哪怕冒出來一點兒火星子,都能將這看似平靜的局麵炸開花去。

沿路的神仙,隻瞧見一道漆黑身影疾馳而過,待定睛一看那背影,才知道是尊神首徒,又深知此人的烈性脾氣,沒一個敢攔他,也沒人想去報信。

眾人都在想,若是死神大人一怒之下,想儘辦法誤入歧途,奮力與那幽冥之主同歸於儘,天庭一下子沒了一個大禍害,又少了一個殺星,那該有多好啊。

死神剛剛踏入議和所用的院落,便看到自家師父臉色蒼白地倚靠在樹下,雙目緊閉,似是快要咽氣,旁邊站著一個分外紮眼的紫袍男子。

這男子正打算俯下身子去瞧師父的狀態,手將要觸碰到人的肩膀時,風遣鶴急忙大喝一聲:“住手!”,飛快衝過來護在師父身前,眼中金光大盛,周身殺氣四溢,已做好了充足的抵抗準備。

該男子便是墨骨,曾在戰場上與風遣鶴交過手,他瞧見對方這番舉動之後,倒是沒做些什麼,隻是攤開手,笑道:“本座不日後便是你師長的丈夫,此事已天下皆知,乃板上釘釘的大事。你我何必在此攪了他盼望天下太平之苦心?”

風遣鶴一聽,隻覺五臟六腑都在燃燒,渾身血液被這股火氣燒得滾燙:“你癡心妄想!”

“是誰在癡心妄想呢?我與陳肅身份相配、年紀相仿,普天之下,誰敢對這場婚事有意見?”

墨骨瞧見他這幅妒火中燒的樣子,便對這小子的想法明白了個大概,心道當初怎麼沒把尚在繈褓中的他捏死呢,留下這麼一個禍患,真是失策極了。而麵上,卻依然裝出一副和和氣氣的模樣:“倒是你,不乾不淨的血脈,又臟汙了師徒之間純淨的情分,你出去打聽打聽,誰人願你與你師父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