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新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客氣道:“哪裡哪裡,老先生是設計師起家,是文化人。我不過是借著地產的東風,是個莽夫,可不敢入老先生的眼。更何況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有機會還得請你替我跟老先生多美言幾句,特彆是城南那個事。”
“石伯伯您謙虛了。但城南那個事,也不是我這種小輩可以插手的。”
係黎昕又同石新雲裡霧裡地打了幾句太極,便尋著個話頭告彆。
“夏夏,”係黎昕向年夏伸出手:“我要回學校了,跟我一起?”
“好。”年夏感激地看著他,握著他的手乖巧地繞到他身側。
係黎昕的視線掃過她微紅的眼角和帶著血紋的手背,下意識地把她護到身後。“那石伯伯,我和夏夏就先走了。改日我再登門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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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風涼意帶刀,一陣一陣地刮脖頸,年夏冷得直縮脖子。酒精的作用下她的雙頰微紅,困意一陣一陣地卷上眉梢。岔路的地方,年夏和係黎昕告彆,係黎昕卻摘下自己的圍巾給她圍上,讓她等他一會。
他從藥店買了碘伏和醒酒藥出來,見年夏坐在藥店門口的花壇上,手裡捏著張銀灰色的房卡,正斜著嘴角苦笑。
係黎昕徑直走過去,有些不悅地抽走她手裡的房卡,折成兩半丟進旁邊的垃圾桶裡。
年夏慢半拍地出聲攔他:“彆折…”但卡已經入了桶裡,年夏隻能訕訕地收回後半句。
係黎昕向她挑眉,把醒酒藥遞到她麵前:“我不僅折了,還丟了。”
年夏擺擺手沒去接醒酒藥,反而絮絮叨叨地說道:“我吃過醒酒藥的,沒醉呢,就是頭有點暈。你彆看我這樣啊,我以前可是當過很厲害的招商的。我的小領導曾經說過,當初他就是看中我又漂亮又能喝,才栽培我的,參加酒局自然是家常便飯。”
她想起一些往事,戲謔地叨叨念:“哦,剛那樣的房卡也收了不少呢。你們男人可真奇怪,明明一個個家裡都有老婆孩子的,還非要在外麵找刺激,專挑年輕小姑娘下手。不就是仗著年輕小姑娘沒有錢,剛出社會又沒什麼膽量反抗嘛。不過我跟那些小姑娘可不一樣,不能仗著年輕的資本就透支未來,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
“石新隻是個例,不是每個男人都那樣臟的。還說你沒醉,都開始說胡話了。”係黎昕歎著氣,在年夏麵前半蹲下身,拉過她的手往紅腫的手背塗碘伏。
年夏嘴硬地頂他:“我真沒醉,就是今晚被灌太多酒了,腦子跟不上嘴速。我喝酒就這樣,話特彆多,但是我人還是清醒的。比如我現在就清醒地知道,我剛叨叨念了那麼多奇怪的東西,但你卻一點都不意外,所以你早就知道我是重生來的對不對?我以前跟你講過的我朋友小說裡的那個傻子女主,就是我啊。”
係黎昕歎氣:她是真的醉了,都開始向他倒豆子似地倒秘密了。
“顧明遠都猜到了,係黎昕你這麼聰明,肯定早就猜到了啊。但是你跟他不一樣,他這個人啊,是死活不相信。而你這個人啊,是壓根不關心。”
係黎昕瞥了她一眼,嘴上不說話,手上的力道卻重了幾分,疼得年夏齜牙咧嘴地想縮回手。他連忙眼疾手快地捉著她的手湊到嘴邊,輕輕呼氣,轉移話題:“手上這傷是怎麼弄的?”
“石新那個老色鬼摸我,我洗手的時候越想越惡心,沒忍住多搓了會,就這樣了。”年夏哭喪著臉,垂著眉眼跟係黎昕抱怨。
係黎昕聞言皺著眉頭,眼尾帶著不悅,追問她:“他還碰了哪裡?”
年夏支支吾吾地開口:“還掐了大腿和腰。不過幸好,我今天穿得厚,沒怎麼給他占到便宜。”
她看見係黎昕的眼角微微眯著,視線落在自己的腿上,眸色晦暗難明,深不見底,突然像意識到了什麼似地脫口而出:“你彆這麼看我,怪嚇人的。你,你不會是想撩我裙子吧?”
係黎昕又好氣又好笑地說她:“你到底把我當什麼了,流氓嗎?”
“你總有一千個心眼子,我哪知道你在想什麼。”年夏小聲嘟囔道:“係黎昕,你以後飛黃騰達了,可不能像石新一樣,借著酒局什麼的胡亂撩撥小姑娘,學他給人塞房卡之類的。”
“年夏,你到底把我當什麼了?”係黎昕抬手板正年夏的頭,對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你聽好了,我喜歡的小姑娘我當珍寶一樣放在手心裡捧著還來不及,哪裡還有力氣去招惹彆的小姑娘?”
這番話聽著令年夏感覺極為舒心,視線所到之處又都是係黎昕那張悅目的桃花麵。年夏不由得咧著嘴笑了,說了句“真好”。
困意一分一分地爬上她的眉梢,眼前的人影開始出現重疊,她索性又仗著滿上幾分的酒意大膽地將頭埋進他的肩裡,閉上眼睛猛地輕嗅幾下,感慨道:“你身上乾乾淨淨地,真好聞。”
“係黎昕,你在我心中可是超級大英雄。違法亂紀,有背道德的事,你可千萬不能做。這世道再差,你的人設也絕對不能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