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夏！”他又一次受到重擊，不由得咧著牙，衝她小聲咆哮。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年夏向他慌亂地解釋，但越解釋越感覺像在狡辯。她一張臉漲得通紅，仿佛熟透的紅柿子。

係黎昕這才細細地打量她，發現她原本白皙的雙頰除了害羞，似乎還有著異樣的潮紅。

他的眼尾眯起，兩手攀上她的腰腹和頭，一個翻身將她壓到身下。

“嗯？！”

係黎昕俯下頭，以額頭去探她的體溫，透過肌膚的是滾燙的觸感。

“你發燒了。”

年夏這才抬手去摸自己的額頭，確實是微微發著燙。她小聲呢喃：“好像是有。”

係黎昕單手撐著床沿起身，把她抱到床上，去客廳摸溫度計進來，“啊”地一下，塞她嘴裡。

他麵上的臉色不太好，勸她：“你今天彆去上班了吧？在家好好休息。”

年夏的手扒在他身上翻找著傷處，嘴中咬著溫度計，話說得有些含糊：“不大礙，我每年這個時候都燒。你剛折到哪裡了？”

“折你手上了。”係黎昕盯著她嘴中一路飆升的數字，眉頭越皺越厲害。他小心在身後藏著自己的右手，衝她上挑眼尾：“你乖一點，生病就彆逞強了。”

===

好說歹說，年夏最後請假沒去上班。

戚泓逸的新公司剛開，要忙的事情很多。係黎昕跟著操心了一天，傍晚收工才發現手肘疼得厲害，連止痛噴霧都不管用。他去醫院草草拍了個片，結果顯示右手肘果然摔折了。

值班小醫生一邊盯著他看，一邊打石膏，一個不留神給他的手肘打成了個大粽子。

係黎昕這個樣子也沒辦法開車回家，隻好打了輛車到小區門口。他從樓下廣場路過，看見年夏和一群老年人正歡快地跳著廣場舞。

他無奈地歎氣，索性坐在廣場邊的石凳上，盯著她看。有大爺拄著拐杖過來，跟他套近乎：“小夥子，你也接媳婦兒回家呢？”

係黎昕不知道為什麼，感覺看大爺就好像看到了多年後的自己。他長歎氣，應了一聲“嗯”。

大爺又絮絮叨叨地跟他嘮嗑：“我老伴啊，年輕的時候就喜歡跳舞。當年文工團演出，我一眼就瞧中了她。這小姑娘穿一身小紅裙子，跳舞的樣子特彆漂亮。可惜我這腿不爭氣，現在隻能天天來這守著她，怕她跟彆人跑咯。”

大爺指著遠處的年夏問係黎昕：“那是你媳婦兒是不？”

他的眸子微微動著，像燈光下的黑曜石：“是的。是不是很漂亮？”

“漂亮，非常漂亮。頗有我老伴兒年輕的樣子。小夥子你可要注意身體，彆像大爺我，老了隻能守在這裡，怕老伴兒跟彆的老頭跑了。”

“那我…”係黎昕頓了頓，又長歎氣：“那我也不能拿她怎麼樣。”

他愛她愛到了骨子裡，隻要她還在心中給他留一席位子，他便知足了。

廣場舞中場休息的時候，大爺迎上前去找他老伴兒。年夏遠遠看見係黎昕，小碎步跑過來，盯著他手上打著的誇張石膏，臉色嚇得煞白。

“你，你，你，手斷了？”

係黎昕委屈兮兮地在她麵前抬手，麵色不改地跟她撒嬌：“斷是沒斷。就是早上被一隻小貓咪壓折了，很疼。”

年夏不好意思地捂臉，跟他道歉：“小貓咪真的不是故意的。作為補償，在你手好之前，小貓咪的手就是你的手，保證隨叫隨到！”

“小貓咪乖一點，鏟屎官就會很欣慰了。”係黎昕的左手貼上她的額頭，斂著神色苛責她：“燒剛退，你就到處亂跑？”

年夏心虛地向他吐舌頭：“我中午燒就退了。午後看天氣放晴，就想出來走一走。”她去取他的公文包，主動挽他的手臂：“不說這個了，你餓不餓呀？我炒了你愛吃的菜，我們回家吃飯吧。”

他偏頭去看她，正好落進她的盈盈笑意裡。他向她點頭應允，隻說了一個“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