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家家宴,突生意外 我們不是早就有婚……(1 / 2)

文家的老宅子在江南。

雖然年夏和係黎昕趕了個大早,但路途遙遠,等他們到文家老宅,時間已經差不多到了中午。

文老先生年輕時自己一個人背著行囊北上,後來創立了L,再後來才逐漸有了更多產業。而文家老宅在文老先生衣錦歸來後重新修葺過,才有了如今這副頂級山水園林的模樣。

“怎麼了?”係黎昕攥著年夏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衣口袋中暖著,見她神情有異,壓低聲音小聲問她。

年夏從進文家老宅起,就莫名覺得熟稔。他們沿著小石板路一直走到係黎昕住過的屋子放行李,又穿過名家設計的長廊和山水走到主廳。年夏一路上都在自己漫長的回憶裡檢索和文家相關的信息,卻發現少之又少。

她對著係黎昕搖搖頭,隻當是自己想多了。

文家老宅這場家宴不知道是誰出的主意,除去出嫁在外的子女,直係的後人都來了,黑壓壓地在主廳坐了一片。係黎昕雖然自小跟在文老爺子身邊,但他畢竟是外姓,隻能跟一群七大姑八大姨坐在一塊,難免被嘰嘰喳喳地圍著問家長裡短。

反觀主桌,一片死寂。

這跟年夏想象中的大家族聚餐大相徑庭,她的頭快被吵炸了。她原以為文家這麼大個家族,聚餐至少得像韓劇中男主家族聚餐一樣有逼格,結果跟廣大網友過年回家聚餐被催婚催生的場景簡直如出一轍,令人生厭。就差有親戚拿著大喇叭在桌上喊“歡迎我們家的大明星!”

難怪係黎昕說他不喜歡回老宅,不擅長麵對家族長輩。換做年夏,她也不喜歡。

係黎昕瞥見年夏臉上的假笑都快焊死了,噙著壞笑問她:“你後悔來了?”

年夏從牙縫裡硬生生地擠出來幾個字,嘴硬地回答:“還沒呢。我現在還挺期待文家的菜能好吃點。”

要是連菜都不好吃,她這趟真的隻能悔得腸子都青掉。

係黎昕憋笑憋得好辛苦,但還算是給她下了一劑定心丸:“你放心,今天主要是家宴,請的都是三星主廚,不會讓你失望。”

眾人等了很久都沒等到文老爺子出席。過了好一會來了人,說是老爺子身體抱恙就不來了,讓諸位吃好喝好。各式各樣製作精美的菜品這才端上來。

年夏拿眼尾偷偷瞥係黎昕。他的神色倒是如常,正捧著一碗甜湯細細地品著,看不出來端倪。年夏這才放心地拿起碗筷吃菜。

但菜還沒吃上幾口,就聽到身邊有人衝係黎昕奶聲奶氣地喊了聲“表叔!”

是個半大點的小娃娃,穿著應景的紅色外衫。他見係黎昕沒反應,背著手,又奶聲奶氣地喊了句:“黎昕表叔!”

係黎昕的臉上和眸子裡都看不出來什麼神色。他隻是優雅地放下手中的餐食,側過身去,詢問麵前的小人:“嗯?什麼事?”

“表叔,我有東西要送給你。”

麵前的小人奶聲奶氣地說著,但他見係黎昕沒什麼反應,從身後抽了隻手出來,拉係黎昕的衣角:“表叔,你能彎下腰嘛,我有東西要送你。”

係黎昕的眸中晦暗難明,他思考了片刻,彎腰到小人麵前:“什麼東西?”

麵前的小人向他走進了一步,下一秒從後背掏出來一把銀製鋼叉,抬手便往係黎昕的脖子紮。

“唔!”鋼叉直愣愣地紮進他的脖子,讓他悶哼出聲。

“係黎昕!?”

這變故來得太快,年夏還沒看清眼前發生的事,身體就已經先動了起來。她一把推開係黎昕麵前那個半大點的孩子,俯衝到係黎昕的麵前。鋼叉被打落在地,但還是沿著係黎昕的脖頸,深深地劃了一道口子。

猩紅的血液沿著傷口蜿蜒而下,她抬手要去捂他的傷口,可是手卻被他攥進掌心,隻能一遍遍地喊他的名字。

係黎昕的眉眼微微皺著,還保持著剛剛躬身的姿態。他壓製著身上的疼痛,小聲地安慰她:“夏夏,我沒事,彆怕。”

年夏聽見他說“彆怕”,眼眶倏然地就濕了。

他總是這樣,明明受傷的人是他,他卻總是習慣性地先安撫她彆怕。

年夏的耳邊是小孩刺耳的尖叫聲:“就是這個人,這個外姓的畜牲,把我的爺爺弄進了大牢裡。”

主廳裡本來是熱熱鬨鬨的聚餐的聲音,然後細細碎碎的,指指點點的聲音爬進年夏的耳朵裡。年夏被氣得身體發抖,拾起地上的鋼叉丟到小孩的麵前,衝他咆哮:“文司誠有今天,是他咎由自取,罪有應得!”

鋼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刺耳的一聲“鐺”。隨即小孩“哇”地一聲嚎啕大哭,而很快又有大人來拖他走,但尖銳的叫聲伴著哭聲仍然不斷,場麵混亂。有人跪在地上向係黎昕賠罪:“對不起,係小公子。孩子還小不懂事,請您不要跟他計較。”

言語之中,卻沒有半點愧疚。

年夏氣瘋了,“嗬嗬”地笑出聲,毫不留情地譏誚道:“孩子還小就可以善惡不分,惡意傷人?你們文家就是這麼教育小孩的?還是你們文家的大人就習慣當縮頭烏龜,躲在背後,卻教小孩子來乾這種齷齪事?”

跪在地上的人卻陰陽怪氣地回答:“這位女士,這裡是文家,這是我們的家事。”

年夏的額角青筋被氣到暴起。她聽明白了,這是在威脅她,不要插手文家的事。

“哈哈哈,家事。”係黎昕的臉色蒼白,突然放聲大笑了起來。他的笑聲不大,在整個主廳卻有些刺耳。隨即他斂了斂心神,又恢複了平日裡的樣子,麵色如常,聲音如常,講的話卻讓人有些發毛:“表嫂,我記得你說過不喜歡國內吧?正好,我好些年沒見過毅珂表哥了。等過段時間你們一家去了剛果,彆忘了替我跟他問聲好。”

“哦,對不起,我忘了,”他繼續哈哈地笑著,猩紅的血液沿著他撕裂的傷口蜿蜒而下,看上去有些猙獰。他卻不管不顧,又補充道:“我忘記他前幾年就因為違反當地法律被抓起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