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男寡女,有失體統 沒有鼻息,已經死……(2 / 2)

一中年男人龜縮在床腳角,哆哆嗦嗦,遲遲不敢上前去試探女人鼻息。當然,他也全身赤/裸,下身僅用薄被蓋住。

被子被他一扯,另一頭便蓋不住女人的身子了,被子從她胸前滑落,雪白的酥/胸半裸,男人搶走了被子,也搶走了她僅剩的一點尊嚴。

沒有燭火,隻有無儘幽深的月光。

門一敞開,夜間肆意穿行的風便遊蕩而來,把窗前的紗簾吹得晃動,月光直挺挺地照進屋內,使黑暗無處遁形。

柳楨張口,卻沒辦法發出聲音。

她片刻駭然,用手捂住嘴,倒吸一口涼氣。反應過後忙衝上前去檢查女人生死,沒管男人,用力將被子一扯,嚴嚴實實地將女人包住。

範煜緊隨其後,目光經過男人,落到了女人身上,“還活著嗎?”他走到柳楨身邊,聲音壓得很低。

“......”柳楨搖搖頭,沒有鼻息,已經死了。

突然間,男人爆發出劇烈的嘔吐聲,膽汁都要被他吐出來似的,黃綠色的汙穢物全部噴到了床上。

柳楨閉了閉眼,將頭擰至一邊,但一股惡心的氣味仍然彌漫在空氣中。

正在這時,客棧的掌櫃和夥計聞聲也急急忙忙地趕來,但始終不敢向前一步,在門口躊躇踟躕。

“這......這......”掌櫃結結巴巴,臉色煞白。

男人神誌不清,就這樣裸著身體,搖搖晃晃地起身,很快腳一軟,又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他的行動詭異且快,範煜來不及阻止,隻能眼睜睜看著他頭先著地,摔了下去。血漸漸染濕了地板,隨著地板的紋路蔓延。

“啊——”負責打掃客棧的女孩趕緊躲在夥計身後,長這麼大第一次見到裸著的男人,又羞又怕,看見他四仰八叉摔了下去,又是嚇了一跳。

男人背後有點點紅痕,伴隨著指甲抓傷的痕跡,甚至有被麻繩勒過的痕跡。

“愣著乾嘛?快找大夫來!”柳楨出聲提醒,夥計才回過神,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夥計走後,範煜把自己身上的外袍脫了下來,披到男人身上,再將他扶起,簡單替他包紮了兩下傷口。

“我、我就知道......”躲在夥計身後的女孩磕磕絆絆地張口,好像在害怕什麼似的。

掌櫃的聞言,小聲罵了她一句,讓她彆亂講。

“你知道什麼?”微小的聲音沒能逃過範煜的耳朵,他看向她溫和地出聲詢問道。

十三四歲的女孩抖了一下,猶豫著沒開口。

柳楨將死者放平,然後走到姑娘身邊,微微彎腰與她對視,“你彆怕,你叫什麼名字啊?”

她看了掌櫃的一眼,垂著眉,小聲道:“我叫小石榴。”

“小石榴?這個名字真可愛。之前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呀,小石榴?”柳楨摸了摸她紮著兩個丸子的頭,循循善誘道。

那孩子小幅度地點了點頭,恐懼地看了掌櫃的一眼,扯著柳楨的袖子,說:“是詛咒!一定是那女人的冤魂來索命了!”

詛咒?柳楨笑了一下,她從不信什麼詛咒、鬼神之說,俗話說的好:事在人為。

掌櫃的沒沉住氣,一把把小石榴拽了過去,凶道:“你亂說什麼?”

小石榴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我沒亂說!掌櫃的,你要信我,一定是那死掉的女人來索命了呀!”她邊說邊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抽抽噎噎地說完整句話。

柳楨看不慣這掌櫃的作風,狠狠瞪了他一眼,攔在小石榴身前。

“掌櫃的,”範煜聲音清朗,朝他邁開一步,“貴客棧之前也發生過命案麼?”

“......這、這,”掌櫃的半天說不出一句話,敲著手不知如何是好,“我......”

剛要開口,一夥計終於憋不住氣,催促道:“您就說了吧,不然我們天天住在這,心也不安呐!”

掌櫃的三思而後行,若是現在承認了,那之後還會有客人肯來住他們客棧嗎?

門外還有住客推推嚷嚷地看戲,他沉下心,命夥計揮退了看戲的人群,歎了一口氣,掙紮道:“你們是什麼人?”

範煜還未開口,柳楨便先一步替他答了:“他父親是花溪縣縣尉,他是縣尉的兒子。”

被按上“縣尉兒子”帽子的範煜神色複雜地看了她一眼,卻並沒有出聲阻止。

“小的眼拙,那你是——”掌櫃的記起他們來了,知道柳楨是和範煜一塊兒來的,但對柳楨的身份打不定主意。

“我不重要。”柳楨擺擺手,並不明說。

掌櫃的卻像發現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了一樣,眼神在他們二人之間打轉。

“現在可以告訴我們發生什麼事了嗎?”範煜問。

“當然,是這樣的——”

兩年前,同樣在地字四號房死了一個女人。據說是一個妓/女,帶著滿身的傷。她的錢不知道是哪來的,在水壽客棧住了將近一個月。

她是戴著麵紗來的,我當時並不能看清她的長相,或美或醜都不詳。

客棧隔音不好,經常有客人投訴,半夜聽到女人的歌聲。就是她,還保留在妓院裡的習慣,每天晚上都要唱歌。但由於她聲音嫋嫋,十分清脆,住客們漸漸也沒了意見。

有些男性住客聽說了這一回事,還特彆點名要住在她房間兩側的地字三號房和地字五號房,就為了晚上能聽見她唱歌的聲音。

突然有一天,一個男客人執意要麵見她,可是她的樣子,就連我也沒見過,平常也是直接送飯到房門口,等她自己打開門拿進去。

我攔得住一次、兩次,攔不住三次、四次,那男人趁夜晚熟睡之際,悄悄闖進了地字四號房。然後......然後——

“掌櫃的,大夫來了!”那找尋大夫的夥計風風火火地帶著一少年闖了進來,打斷了掌櫃的話。

“先救人,救人要緊!”掌櫃的說。

柳楨看了帶回來的大夫一眼,卻見他隻不過是一個半大的少年,清秀稚嫩,不過十八九歲的樣子,看起來十分靦腆膽小。

“沒辦法,藥館都打烊了,街上隻能找到他了,實在不行,讓他試試吧!”夥計解釋道,說著便推了一把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