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最多十八 小爺我又不是為了找她……(1 / 2)

蟬鳴煩躁,不得好眠。

柳楨躺在香客房中,同一眾香客睡在通鋪中。信男善女分開幾間房,柳楨周圍都是等待求子的婦人。

柳楨問:“你們對傳聞什麼看法?”

一女道:“我並不知道,卻是第一次來,你倒不如問問我身旁的人,是她帶我來這的。”說著推了推旁邊的婦人。看上去二人相識。

另一婦道:“簡單呀,燒香進入寺中淨室後就寢,便夢見佛祖前來送子,回去便懷上了。還有的夢見羅漢前來送子,不儘相同,二佛輪流也未可知,也有去了好幾次才懷上的哩!”

柳楨打了個哈欠,道:“你既懷上了,這番怎的又來了?”

“求子求子,我卻得了個女兒,叫我怎麼放的下心,”那婦哎了一聲,似是氣惱,“這不,再誠心相拜,不信不得。”

說著,婦人問:“你多大了?”

柳楨眼珠子轉了轉,編了謊話來誆她:“二十。”

那婦人咦了一聲。

“不像嗎?”

“不像,最多十八。”

柳楨換了語氣,帶上一種刻薄而尖銳的嗓音,“這下呢!”

婦人一笑:“你學這些做什麼?你若未嫁人,趕緊走人,彆在這兒待!”

“你怎麼知道我沒嫁人?”柳楨也笑,“我今兒就是跟我相公一起上寶蓮寺來的。”她扮演已婚婦女,由範煜扮作丈夫,二人攜手而來。

“新婚?”婦人有些不信,“你怎麼帶你相公一塊兒來?不行,你還是趕緊走吧。”

柳楨一聽,堅信此事有鬼,卻不好表示出來,隻是支支吾吾道:“我相公求子心切,非要我上這寶蓮寺來,我拗不過隻好來了,這下要是走了,我怕惹他生氣。”範煜在自己的房裡打了一個噴嚏,不明所以。

“這鬼男人!”婦人啐了一口,“你不該和他成親,竟把你送到這兒來!”

“此話怎講?”柳楨說。

“......”那婦人一噎,諾諾地躺會自己的鋪子裡,轉過身不願多說,“你走就是了,管這麼多做什麼?”

柳楨想從她口中套出話,但顯然是不可能的了。她也縮回自己的被子裡,蚊子叮得她疼癢難耐,加上燥熱,簡直是“人間地獄”。她腳背腫了一個包,隻好用另一隻腳尖去蹭,一來二去,又癢又熱,額上密匝匝地一層汗。

寶蓮寺外便是連天的青山,天色一晚,知了不要命地鳴叫,偶爾還能聽到青蛙求偶的“呱呱”聲,空中彌漫著一股無名的燥熱。

通鋪人多,輕輕淺淺的呼吸聲起伏,柳楨還在和蚊子作鬥爭。

“你還沒睡?”柳楨說。

一開始的女子一驚:“你怎知我沒睡?”

柳楨將被子扯開,笑道:“你這不是沒睡嗎?”若是睡了,便不會回話了。

那女子反應過來,似是有些不好意思,輕輕柔柔地問:“我吵到你了?”

“並不。”柳楨搖了搖頭,“你怎麼不睡呢?”

“你呢?你為什麼不睡?”女子學她反問。

柳楨合上嘴,發出“嗯嗯”的聲音,湊近那女子。那女子趕忙往後縮,不知她要做什麼。“蚊子煩得我睡不著,就像這樣叫。”柳楨停下學蚊子的聲音。

“哦......”女子點了點頭。

“紀三春,到你了,這邊請。”一寺人敲了敲門,喊道。

眾人睡得正熟,有的人被這聲音吵醒了,也有的人翻了個身繼續睡。

紀三春?誰是紀三春?

“是我,我馬上來。”柳楨身旁那女子回道。

“你叫紀三春。”柳楨低聲說。

紀三春點點頭,站了起來,輕聲說:“輪到我了,我得去向佛祖求子了。”

柳楨皺了皺眉,不知如何阻攔。轉眼之間,紀姑娘已經走出去了。

*

夜色漸濃。

在這樣一個烏雲遮月的夜晚,總是該發生什麼事的。譬如說,追星捕月,偷偷逃出家門和情人幽會;譬如說,陵縣寶蓮寺中,禿頭的花和尚蠢蠢欲動。

前者,有,大大的有。

比如我們英勇無畏的秦小郎。一路捉風捕影,一路詢問,前腳剛到水壽客棧,柳楨下一秒就離開了水壽客棧,將將錯過。

秦牧風是偷逃出來的,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風在叢林中呼呼地吹過,少年人翻越高牆一躍而下,然後......是一陣猛咳......

“少爺,您沒事吧?”

“秦二,我沒事,我們趕快趕路吧!”牧風推開小廝的手,興致盎然地上了馬車,一騎絕塵。

當然,要想神不知鬼不覺是不可能的,除了心係愛子的老父親,還有誰能做到放他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