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風對此事一無所知,心裡還暗暗擔心被他老爹抓回去毒打一頓,分分鐘去天堂見他娘。
這不,一到水壽客棧,秦二屁股還沒坐熱呢,他少爺又叫嚷著上路。
“少爺,”秦二想委婉一點提醒他,“現在外麵隻有蟬和青蛙還在活動。”明月高懸,天氣又熱,一直趕路彆說是秦牧風,他都有些扛不住了。
“我不管什麼蟬和青蛙的,”牧風大手一揮,大言不慚道,“我身體能抗的住,我們現在出發,明兒一早就咳、咳咳......咳......”秦二嚇了一大跳,連忙上去拍他的背,突然記起今天還沒吃藥呢,便從包袱中掏出藥來就著水給他吃。
秦牧風咳了一會便不咳了,他可不是傻瓜,自個兒乖乖地把藥吃了。主要是因為有前科,之前偷偷倒過幾回藥,咳得更嚴重了,嚇得柳楨趕緊告狀告到他爹那去,一下就被揭發了。
“那少爺,我們在這住下一晚,明兒大早再走,成不?”秦二勸說。
牧風想了想,就此作罷,他哼道:“明兒我可起不來,今天不走,明兒早走是不可能的!”
秦二心想:這我還巴不得呢!
麵上當然不敢表現出來,隻說:“那人家柳姑娘還在等您呢,您可讓人家姑娘好等?”
“小爺我又不是為了找她,你瞎說什麼!”秦牧風白臉一紅,瞪了他一眼,惱羞成怒道:“滾滾滾,彆來煩我。”
秦二大叫冤枉,是個人都能看出來的事,這鍋怎麼就砸到他身上了?
秦牧風可不管,悠悠哉哉地睡下了。
*
沒過多久,門外又來了人,敲了兩下房門,依舊是麵無表情道:“誰是柳楨,到你了。”
柳楨穿鞋下榻,靜悄悄地打開門,走了出去,“請小師父帶路。”
那和尚高高瘦瘦似竹竿,麵上掛不了二兩肉,走起路來倒是穩健。年紀也不大,像是新來的。他見她歲數小,有些詫異,隻叫她跟上來。
走在石子路上,蚊蟲的聲音更加呱噪,像在路兩旁的草叢裡開宴會一樣。那高和尚步伐邁的大,一步頂柳楨兩步,柳楨隻好加快速度跟在他身後。
突然聽他說:“柳楨姑娘,你若是現在走,我不攔你。”高和尚沒轉頭,語調平平,看不出這是勸人的語氣。
柳楨要走,剛才那婦人勸說時就走了,哪裡還差這一時?
她說:“不了,我相公求子心切,脾氣暴躁,隻怕惹他不高興,打罵的還是我。”柳楨戲癮上來了,什麼事往這便宜相公上推就是。
高和尚有點可憐她,搖了搖頭不再多言。
小路橫插豎繞的,經過男香客的香房,柳楨停下來,捂肚道:“小師父,我肚子不妙,哪可有淨手的地方?”
高和尚看了看四周,隻有香房邊有一茅廁,卻臨近男香客房。他伸手指了一指,“那有。不過旁邊就是一眾男客,要是不介意便去吧;倘若介意,請女施主忍一忍,到了‘求子殿’也有。”
柳楨不嫌棄,讓那和尚在這等上一等,馬上就回。
高和尚微微頷首,靜靜等在此處。
約莫過了小半炷香的時間,柳楨便依著約定從茅廁回到了小路上。
高和尚看她仍是一副不舒服的樣子,於是道:“不舒服便回去吧。”
柳楨卻低頭搖了搖,緊緊縮著身子,並不多言。高和尚歎了口氣,眉間隱約見到煩悶之色,但終究沒說什麼,領著她上“求子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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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和尚先帶她去大殿給送子菩薩燒了香,然後引著她到“賜子殿”去。
“我們到了。施主順著台階上去,左手邊最裡側便是您的房間。”高和尚說完,便匆匆走了。
柳楨隻好按照他說的話,小心提著裙擺上了台階,往左手邊轉。
一路上似乎都是香房,有的燈滅了,有的燈還亮著。
倒數第二間房,隱約傳來了什麼聲音,不過聲音細弱蚊聲,聽不真切。到了最後一間,柳楨推開門,邁了進去。
燭火已經被點燃了,隨著風偶爾發出“噗呲噗呲”的聲音。
柳楨裝作無意地繞著香房轉了一圈,然後脫下外衫上了床,又將床上掛著的的紗簾放了下來,似乎準備入睡了。
“嘎吱——”
柳楨支起身子朝門外看去,卻發現門還是關著的。透過紗簾,她似乎看到有一個人影在香房中晃蕩。
緊接著,一瞬間由白晝進入黑夜,隻聽見“呼”的一聲,蠟燭熄滅了。
柳楨繃緊了身子,怕被他發現,屏氣斂神又躺了回去。她明顯感到頭痛,想到也許是剛才的香有問題。
那人鬼鬼祟祟地摸上床,黑暗中顯現出一個駝背細瘦的輪廓,和一個光禿禿的頭。
“我受佛祖之托前來送子。”那男人扯著嘶啞的嗓音,發出淫/蕩猥瑣的喘息,似乎是因為獵物即將得手。
柳楨內裡的衣裳被猛地扒開,露出扁平白皙的胸膛。
“你竟然沒穿肚兜?”那男人嘻嘻笑道,把人想得同他一樣齷齪。
柳楨借著夜色的掩護冷笑了一聲,她手指點上那老禿驢的額頭,用了十分的力氣。
老禿驢吃痛後退,脾氣上來了,他抓住柳楨兩隻手把她使勁摁在床上,唾沫橫飛,大罵道:“給臉不要臉的臭婊子!乖乖地讓哥哥好好疼你。”
隻不過,他沒發現,他口中的“臭婊子”,竟比他還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