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記起來了 為什麼把我叫做“小魚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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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宅。

夜晚來臨,萬籟俱寂。

一個躡手躡腳的黑影悄悄溜了出來,螃蟹似的,貼牆橫著走,步履輕輕,十分靈活。

有守衛昏昏欲睡地守著大門口,或是飄飄然地左右踱步,眼神未能對焦,顯然是酒喝多了。

黑影終於接近大門口,她往左極快地一撤,選了個矮牆,歇了一口氣。肩上忽然壓了一個手掌,她本能反應壓低肩膀,往另一邊的前方逃走,卻忘了麵前就是牆。千鈞一發之際,身後那“賊人”手掌貼上她的額頭,手背與牆“嘭”地一聲撞在了一起,而她毫發無傷。

知道來人是誰,那黑影緩緩轉過身去,迎著高高掛起的月亮,逐漸顯露出本來的麵容。

“你沒事吧?”柳禎抓住他的手,有些懊惱。

“無事。”

張大師將手收回來,搖了搖頭。

“要不是你不懷好意地跟著我,也不至於傷到手了。”

她毫無悔改之意,反把他逗笑了。她又讓他幫忙隱瞞這件事,他想了一想,“好啊,我有一個要求,如果小魚兒能答應我就放你走。”

“好,我答應你。”

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什麼?”柳禎瞪大了眼睛,他還真是不忘初心啊。

“不可以嗎,”似是早已料到,他笑彎了眼睫,“今晚休息吧,我明天送你去。”

不行,範煜還在外麵等她。

之前的吵架不過是做戲,隻是為了讓處在暗處的敵人放鬆警惕。至於那群不見頭尾的賊人,她已有主意了。綁架案是從京城開始擴散的,宋家村處在中原偏南的地方,卻也受此劫難,而在中原的重災區更不用說。

她要和範煜去京城。

不可以在這裡終止。

“可以呦,”柳禎呲牙一笑,見他呆愣,又重複了一遍,“我說可以。”

張道清呆了一下,這倒在他的意料之外。

“我也有一個疑問,你為什麼把我叫做‘小魚兒’?”

“傻乎乎地咬著魚餌上鉤,難道不是魚兒嗎?”張大師平靜地很快。

“哦,是嗎。”

她看上去也不信啊。

月光之下,少女目光狡黠,閃著勇敢的光輝,有著一往無前的力量,是如初芽、如乳虎,象征著一切關於春的美好品質。因為他不具備這種情感,所以才深深的耽溺於此。神機妙算的張大師顯然沒為自己算到這一卦,但他接受的很快,他一隻手拽住她的雙手按在牆上,另一隻手護著她的背。

柳禎睜著眼睛,扇一樣的向上彎曲的睫毛上下平靜地扇動,一下又一下,背靠著牆,退無可退。她很勇敢,可以用“勇敢”這個詞來描述,但是過於勇敢了,沒有一點少女含春的悸動,他幾乎聽不見她心臟跳動的聲音。

在看不見的地方,柳楨手緊緊地攥著自己的裙擺,頗有種赴死的豪情,至少麵上風輕雲淡。

目光落到了她的臉上,她的額頭,眉毛,鼻尖,最後滑落到略微張開的雙唇上,沒上口脂,卻意外的紅潤。

她一直睜著眼睛,因為沒經曆過,因此一眨不眨地盯著他,明晃晃地好奇,這樣叫他如何親的下去?

最後隻一個柔軟的吻落到了臉上。她還是呼吸頓了一下。

“你喜歡的是小時候的我,對吧?如果說我小時候喜歡你的話,那也隻是那時候的我,現在於我而言,我們隻是剛見麵罷了。”她鬆了一口氣,“如果需要除去手上的疤,可以去找李大夫,我出錢。”

張道清隻當沒聽見,兩耳一通,隻剩風能通過。“沒有下次。”

“記得我們的約定,我母親那邊——”

他點頭。

那麼——“走了!”她舉手晃了晃,雙手一撐就上了高牆。

他一直沒動,直到她消失在他的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