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爆了 此時正值午後,虞歡和沈意……(2 / 2)

楊宗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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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堂位於朱門大街最繁華的地段,不僅售賣各種金銀玉器、名貴珠寶,還有不少稀世絕珍的孤本典籍,也是整個啟源最大的典當行。

而金玉滿堂背後的東家則是最近聖眷正隆的宣平伯,也就是高貴妃的親哥哥高耀。

孟掌櫃是金玉堂的管事,生得麵白體胖,穿一身褚褐色長衫,嘴角蓄了個八字胡須,一雙突出的圓眼大得驚人,透著一股子銳利精明。

剛剛收了一件上好的海棠花開琉璃盞,孟掌櫃喜不自勝,眼睛都笑得眯縫起來。

隻見那琉璃盞呈圓口碗狀,整體呈粉紅色,邊緣顏色稍淺,內泛棠紅,色澤純粹剔透,迎著海棠花的紋路流轉生輝,細看時海棠花瓣舒卷盛放,竟有大片繁華迤邐之感,流光奕奕,絢麗非常色澤純淨,流光溢彩,

將當契仔細收攬起來,又小心翼翼將琉璃盞放入雕刻著草木花枝的紫檀盒子裡,孟餘堂吩咐手下人看緊鋪子,他要出去一趟。

等孟餘堂帶著琉璃盞方才走出金玉堂的大門,虞歡和沈意便從後邊緊緊跟了上去。

虞歡和沈意走後,一直躲在暗處偷窺的二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一人立即跟了上去,另外一人朝相反方向跑去,似乎是去喊人。

片刻後,孟餘堂來到一處街角,隻見他左顧右盼,萬分謹慎的四下觀察了一番,方才走入一條青石板鋪就的深寂巷道中,又拐了幾個彎,穿過一條老舊的胡同巷,七拐八拐之下終於來到了一處鄰水而建,簡樸至極的小院門前。

孟餘堂小心翼翼地從腰間掏出鑰匙正要開門,虞歡徐徐出現在他身後,輕柔的聲音帶著幾分戲謔的調侃:“沒想到孟掌櫃還置了個這麼小的宅子,也不知是用來藏嬌的,還是來藏贓物的?”

孟餘堂被嚇了一大跳,猛地一下回過頭來,看到身穿緇衣,勾起唇角,一臉獰笑的沈意時,當即嚇得拔腿就跑,球狀的肥胖身軀跑得一顫一顫的。

沈意一邊追一邊朝著他的背影大喊:“孟餘堂,你彆跑了,你犯了什麼事,我都知道了,你現在跟我去官府問話,沒準還能得個寬大處理的機會!”

不跑是傻子,沈意此話一出,孟餘堂反而跑得更快了。

就在即將跑出巷子時,他眼前突然一黑,被人迎麵一腳直接給踹了回來,肥胖的身軀就地滾了兩圈,沾了滿身泥灰,好生狼狽。

自己摔了滿嘴泥,懷裡卻還死死護著那個金貴的琉璃盞。

虞歡詫異的挑了挑眉,沒想到孟餘堂還是個愛寶之人。

百奇帶著手下迅速從巷子閃身而出,他一腳踩在孟餘堂肥胖的肚子上,與此同時刷一下抽出手中快刀,直抵在他的頸部,下頜微抬,一派威風凜凜的模樣,居高臨下道:“看你還往哪兒跑!”

眼看著無路可逃,四周都是圍捕的官差,孟餘堂麵色冷沉如水,瞪圓了一雙突眼,雙頰兩側一吸一鼓,肥胖的肚子活似充氣的皮球一般鼓脹起來,喉嚨裡還發出奇怪的聲響,看起來竟不似活人。

虞歡心裡閃過一絲怪異的感覺,在場的人也都覺得詭異至極,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就在這時,百奇隱隱覺得腳下之人有些不對勁兒,視線方才往下望去,腳下卻突然發出轟一聲巨響。

光天化日之下,孟餘堂一個大活人居然詭異的——自爆了。

百奇被那股爆裂之氣直接炸得飛了出去,脊背狠狠砸在院牆上,又摔落在地,眼前一陣發昏,登時吐出一口鮮血來。

四周圍聚的捕快也被那股爆裂的衝擊炸得後退幾步,待回過神來時,青石板上滿地狼藉,儘是碎裂的衣物,卻不見炸裂後的殘骸斷肢,一個大活人竟憑空消失了。

在場之人全部噤若寒蟬,被眼前無比詭異的景象給驚呆了。

寂靜的深巷中,鴉雀無聲,隻餘幾聲蛙聲呱呱響起,見證了這詭異一幕的青蛙似乎也被嚇壞了,呆立了一瞬後,撲通一下躍入了水中,蕩起了一圈一圈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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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一個衙役再次出現在天字號包廂內,手裡還多了個托盤,上呈犯人簽字畫押後的罪證文書,兩份物證,一份審查供詞。

衙役躬身施禮,恭恭敬敬的將東西雙手奉至楊宗義麵前,道:“縣尉,王阿婆案子現已審結,這是犯人的簽字畫押和一應物證文書,您請過目。”

楊宗義的目光一一掃過衙役呈遞上來的文書,最後視線落在了那兩份物證上,分彆是一件黑色夜行衣和一把長8寸的鐵製軍士匕首。

看完一應文書,楊宗義十分感概,捋了一把頜下並不存在的胡須歎道:“沒想到凶手居然會是他,這次防城營可有大麻煩了。”

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楊宗義再次感慨道:“你彆說,虞歡這小姑娘還挺厲害,連兵法都用上了,弄了招明修暗度,不僅把百奇一行人騙得團團轉,還不聲不響就把案子給結了。若不是我身份特殊早已被人盯死了,不能收攏有本事的心腹,否則我都想把她給收歸麾下了。”

說完後,楊宗義斜眼去睨雲喚,卻發現這位仁兄看完卷宗後依舊沒什麼預料中的反應,反而一副神情淡淡,興致缺缺的樣子,自顧自的煮水烹茶。

洗、取、沏、端、飲、斟、清,幾道繁複的煮茶工序在他做來卻是行雲流水,逸致閒雅,說不出的好看。

過水溫了紫砂茶盞,雲喚將煮好的茶緩緩注入茶盞中,雙手奉至楊宗義麵前,道:“楊兄,請。”

楊宗義的視線緩緩落在麵前的茶盞上,茶香濃鬱,湯色綠中微黃,尚未入口便已覺沁人心脾。

茶是上好的君山銀針,可再好的茶,他喝了一個時辰也快喝吐了,楊宗義忍了忍,終是強忍不住:“臨澤,你就沒什麼反應?”

雲喚不緊不慢地端起一盞茶在鼻前輕輕嗅了嗅,又淺酌了一口,這才掀起眼皮看向楊宗義。

二人對視一眼,隻見麵前之人早已經急不可耐,雲喚這才好似恍然大悟一般淡淡道:“楊兄,我贏了。”

楊宗義:“…………”

我說的不是這個,你搞錯重點了吧!

楊宗義此刻正心氣不順,忽而瞥到身旁一直停留未走的衙役,斥道:“你怎麼還沒走?”

“回縣尉,屬下還有一件要事未稟。”衙役道。

楊宗義瞪著他:“那你不早說!”

衙役抬起頭覷他一眼,心道,那您也沒給我說的機會啊,麵上卻十分恭敬道:“回縣尉,方才百班頭跟隨虞姑娘去抓捕金玉堂掌櫃時,那掌櫃的突然自爆消失了,現場沒有任何殘留痕跡,此事已在縣城裡傳開了,坊間百姓紛紛傳言說……說是妖物作祟!”

轄區內出現妖物非同小可,大多都是大案要案,楊宗義猛地一下站起來,心頭一陣驚駭:“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