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穀零第一次聽到今井惠子這個名字,是從失戀的同期口中。
萩原是極會討女生歡心的,之前聚餐的時候聽說已經準備向女方求婚了,降穀還以為萩原會是同期裡結婚最早的人,沒想到一轉眼,萩原不僅分手了,還是由女方先提出來的。
得知消息的當天,降穀因為實習單位的工作忙,到達居酒屋的時候已經不早了。
走進包廂時,同期們已經喝了不少,桌上好幾個空了的玻璃酒瓶。
降穀在諸伏景光身邊盤腿坐下,小聲地問幼馴染:“怎麼回事?”
“萩原被女朋友甩了。”諸伏同樣小聲回道,“不僅電話被拉黑,人也搬走了。現在萩原完全聯係不上對方……”
降穀忍不住咋舌,“也太冷酷無情了吧。”
已經喝得醉眼朦朧的萩原突然抬起頭,以一種和醉鬼毫不相符的清晰口齒反駁道:“不許說惠子的壞話。”
降穀:“……”這家夥到底醉沒醉啊?
坐在萩原旁邊的鬆田恨鐵不成鋼地給了他一拳,“我說你啊,現在還要自我欺騙到什麼程度?趕緊給我認清現實!你就是被那個叫做今井惠子的女人玩弄了!”
玩弄什麼的……降穀暗忖,放在萩原身上也太違和了吧。
“到底怎麼回事,萩原沒有被騙錢吧?”伊達航的關切相當實際。
“不……那倒是沒有。”鬆田撓撓臉頰,半月眼斜睨著萩原說,“人家隻是把他當炮友而已,結果這家夥搞不清楚狀況,一心一意想著求婚,現在被一腳蹬開了。”
看得出來鬆田是相當為好友抱不平。
“這種事難道事前沒有說清楚嗎?”諸伏忍不住問道。
“而且啊,萩原你前段時間不是還去參加了小泉組織的聯誼嗎?”伊達航肅然道,“之前你突然說要準備求婚,還讓我們出主意,把我嚇了一跳呢。”
“那次是被同組的木村拜托去當僚機而已,去之前和惠子解釋過了。”萩原沒精打采地說,“我們沒有明確說過交往之類的話,但是我能感覺到惠子對我的感情,不單單隻是把我當做炮友而已。”
鬆田在一旁幽幽地說:“可是你被甩了哦。”
“……我知道!”萩原揉亂了自己的頭發,“所以我才不理解——”
他看起來格外地失魂落魄:“明明是為了我一句想念就能下雪天從北海道趕過來,用我的名字設計成圖案噴在心愛的跑車上,會為了我的生日親手去學怎樣做蛋糕,陪我熬夜守歲隻為新年第一天看到我的人——這樣讓我怎麼說服自己對方隻是單純把我當作炮友啊……”
其他四人麵麵相覷,已經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來了,隻能默默和萩原碰杯。
他們喝了一晚上。那天讓降穀印象最深刻的,除了今井惠子這個名字,就是第二天醒來時疼到腦袋幾乎要裂開的宿醉了。
再次聽到今井惠子這個名字,是在他奉命潛入危險的黑衣組織,以安室透的名字開始活動後,從貝爾摩得的口中聽來的。
雖然還沒拿到代號,但已經被認為是取得代號的有力人選,安室透在組織內部已經有了相當的人脈。
貝爾摩得算是和他合作過很多次的客戶。某次湊在一起喝酒時,貝爾摩得說,有一個代號成員近期會從歐洲飛去日本。
“最近有什麼大事要發生嗎?”他一邊調酒一邊不經意地聊天。
貝爾摩得臉上的笑容有點幸災樂禍,“不是為了任務,某個人飛到日本是為了避難。”
“避難?”他好奇地問。
在安全範圍內,貝爾摩得不介意給安室透透露一些組織成員的相關信息,“那個人是梅洛,相信你也聽過她的名號。那家夥在美國招惹了一個了不得的男人,急忙跑到日本躲人來了。”
梅洛在他的情報收集名單上也是非常靠前的一個代號成員,據說截止目前為止,她執行的任務還沒有失敗過,是個相當厲害的殺手。自然,也是非常值得公安關注的敵人。
不過除了強勁的實力外,梅洛在組織內部流傳最廣的就是她豐富多彩的私生活。
據說每次戀愛都讓對方死心塌地,沒有一個前任能和平分手,每次對方都尋死覓活地纏著梅洛不放,據說因為這事梅洛用的假身份都不知道無故死亡了多少次了。
安室透好笑道:“所以又是分手不順利?”
“是啊。”貝爾摩得轉著酒杯,冰球折射出絢麗的光,“這家夥就是死性不改。”
“後勤部的阿奎斯現在聽到梅洛的名字就生理性頭痛。”她笑意盎然,“不知道這次她的假身份能維持多久,我們還開了個賭局呢。安室君,你有沒有興趣參加?”
“好啊。”安室透欣然應允,然後他就看見了那個名字。
今井惠子。
熟悉的名字觸動了他的記憶。動作頓了頓,被貝爾摩得敏銳地覺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