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不行!?你胡說!明明是你太重!”怎麼能說男生不行?何聚被她惹毛,反駁中還帶著貶低,因此後來向悲提起他時,關鍵詞永遠有“毒舌”、“嘴賤”。
“你才重呢!我才八十多斤!你自己體弱就體弱啦!多去打打籃球好過在這造謠一個女生的體重!”
向悲咬著唇委屈地罵著何聚,罵完後又癟著嘴後悔自己罵的不夠狠,因為下一刻何聚就認錯了: “行了行了我錯了姐,我認錯還不行嗎?你彆哭我求你了!”
“我沒哭!”向悲倔強地抹著眼淚反駁到,“我要回去上課了!”剛說完這句話的向悲捂著腦袋起身向門口走去。
何聚一把握住向悲的手腕,悶悶地撒嬌到:“向姐,你還需要休息,先彆回去吧。”
向悲又無語地對他翻了一個白眼,卻忘了甩開他的手。
“喲,班長這麼關心我?不會是暗戀我吧?”她一臉傲氣地開著玩笑。
隻不過她演技太好,何聚沒看出來。
他被嚇了一跳,在心裡咒罵這臭婆娘真不要臉,就算她是有幾分姿色也輪不到她在這自戀吧。他何聚是什麼人呀,是智者!智者不入愛河,誰會愛上這個哭包啊。不過何聚並沒有反駁,他哪敢說自己是為了逃政治課才關心向悲呀,要是說了可不能保證自己不會被她呸一學期。
向悲反扣住何聚細嫩雪白的手,一臉壞笑地看著他:“想逃課是吧~”
何聚一臉不可思議,這是什麼新品種的蛔蟲!她怎麼知道的!其實心裡已經慌亂至極,但表麵上還是一臉不屑。
“不是。”
“那回去吧,跟老師說說你的好意。”
其實無論承不承認,三好學生向悲也會拉著何聚回班級,但是顯然,何聚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範慫便承認了。
“是!是!是!”
何聚這輩子沒見過這麼難搞的女生,在他上高中以前,他一直以為世界上最難對付的女生是他表姐何瑤琳,遇到向悲後他認為何瑤琳簡直是可愛小仙女。
“你他…!竟然拿我當你逃課的借口!何聚你臉呢?”
果然……何聚拿衣服擋了擋差點錘過來的拳頭。
最後向悲硬生生把何聚扯回了教室,任憑何聚怎麼叫喚撒嬌說好話都不管用。萬幸的是,政治劉老師沒有打算告訴班主任這件事,還讚賞向悲帶傷上課廢寢忘食的精神。當然被讚賞的隻有向悲,因為何聚入學的政治成績不太好,所以劉老師多多少少對他有點偏見。劉老師正準備批評何聚把向悲弄傷還遲到時,向悲一句話讓何聚冒出心肝情願為她當牛做馬一輩子的念頭——雖然過了兩天他就忘記了。
“老師,何聚他是過意不去,等我塗了藥才放心和我一起回來的。”她說出這句話時眼裡滿是真誠,她對政治老師眨巴著眼睛,完全看不出一絲絲的虛假,再加上向悲政治的入學成績在年級前三,老師對她偏愛的很,看在是因為向悲的份上她也沒說什麼了。
後來何聚很幼稚地吐槽劉老師偏心,向悲扯出一抹笑,眼神飄忽地說道:“你覺得老師偏心,那是因為你還不夠優秀。提升自己,當你站在山頂俯視著所有人時,他們崇拜的眼光對你來說都一模一樣,不存在偏心。”
何聚認真聽完後,轉頭看向背著陽光的她,純白的光在她身上散開來,他看不清女孩的臉,隻有陽光圍繞在她身邊,她歪著頭很認真地給自己講著大道理,辨理清晰,聲音輕靈。何聚想,記住這一刹就好了,一定要記住。
“你在聽我講吧?一定要學好文科!非常重要!”向悲的叮囑打斷了何聚的遐想,把他拉回了現實。
“遵命!”
……
鬆中管理製度不嚴格,隻是學習方麵抓得很緊,所以無論走不走讀都要上晚自習,住宿床位按照家離學校的距離分配。向悲家離學校也就三四十分鐘的距離,因此她完全沒有資格獲得床位。而何聚就算從家拐個大彎到學校也才二十分鐘,也沒有住宿的必要,但父母就是想花錢給他買個床位。如果硬占床位,可能畢業了都還會被人嚼舌根,何聚想想就戰栗,他教育了父母一番後嚴詞拒絕了。
高二二班45個人,住宿走讀幾乎是對半分,住宿名單出來時女生都在抱頭痛哭,好朋友不能一起走路回家是多麼損害友誼啊!向悲和全體男生一樣不屑,畢竟她在二班沒有什麼朋友能值得她痛哭,初中時玩得好的基本上都去了一班。雖然這時的她冷漠不屑,但過會兒的她就心酸的快哭了。
宣布完住宿名單的班主任就公布新座位表了。老師沒按傳統的同性一桌來分,而是按成績分三人桌,意思就是要不兩個成績好的帶一個成績差的,要不就是兩個成績差的讓一個成績好的帶。何聚入學成績比向悲低0.75分,兩人咬牙切齒地把東西搬到新座位。不幸中的萬幸是他們中間隔了一個成績差的。坐中間的那位同學皮膚黑黑的,留了個刺蝟頭,模樣有點笨拙,但上鬆中的都是鬆城的人才,哪有真笨的,沒有彆的同學成績好就算差生了,往年常常會有學生受不了這麼大的壓力而轉去另一所稍微差一點的學校。
“哦我還是重新介紹一下我自己吧,我叫李肆。”中間小哥先禮貌地跟新同桌們打了招呼。
向悲盯著李肆的厚嘴唇,突然意識到他們同桌仨都是厚嘴唇,之前聽媽媽說厚嘴唇都人都重感情,所以就私自給三人小組起了個名叫重感情聯盟,想著想著她沒忍住笑了出來。
“沒禮貌。” 何聚哼了一聲指責向悲,轉頭又跟李肆笑著打招呼,“嗨我叫何聚,我很好相處的,隻是你右手邊那個婆娘……你得小心點。”
向悲瞪了何聚一眼,抄起旁邊桌麵上的英語書就往他頭上砸,“你講彆人壞話的時候能小聲一點就好了!”說完又往肩膀用力拍了幾下,咬著牙罵:“何聚你真的腦子有坑!”
李肆生無可戀地遙望自己的課本,想說那書不是何聚的,但向悲追著何聚打,自己完全沒辦法插話。從那時候開始他就知道,至少這一年他們這桌都會鬨騰個沒完。書的問題很快解決,何聚跑的快,甩了向悲一路,剛跑出教室就撞到了拿東西回來的班主任。向悲見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滾到了離她最近的何聚座位,等待何聚受罰。
向悲對著李肆露出她的大白牙嘿嘿笑,畢恭畢敬地把書遞還給他,並友好地自我介紹:“鄙人向悲,平時挺溫柔的,秉承著我爸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精神哈,拿了你書真是不好意思,這個星期作業我給你借鑒。”
看著向悲真誠的眼神,李肆當即就原諒了把自己書皮弄掉頁的她,起決定性作用的要素其實還是一個星期的作業答案。
誰都懂得用小利益換大利益,往往雙方都受益時隻是兩者對於大小的概念不同。就像向悲覺得借作業隻是順手的事情,而在老師麵前的形象則是更加重要。但對於李肆來言,自己輕鬆方便會比在老師麵前一直偽裝更有益。
老師在講台上批評何聚,讓他承認自己的錯誤。何聚表情滑稽,大家都把老師這一次的批評當成相聲看,畢竟老師說教一句何聚就撒嬌認錯一次,作為他的死敵,向悲無情地搖晃著李肆狂笑,她尖銳得像鳥叫的笑聲在一眾低平普通的笑聲和“鵝叫”中顯得格格不入。大家笑著笑著都停下來轉頭看她,幾秒後,笑聲漸漸弱了下來,向悲尷尬的無地自容,恨不得立馬在地上開個通往外星的洞鑽進去。
“何聚。
向悲咬著唇閉著眼,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你以後去當相聲演員我保準當你粉絲!”
大家笑的更厲害了,何聚的臉上也沒露出難堪的表情,反倒是也覺得這很好笑,但在老師麵前不敢笑把臉憋紅了。
向悲第一次覺得她麵前這人很幽默,但絕不是最後一次,因為未來何聚還會花很多時間去逗她開心。因為他將會把她當做很重要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