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中不愧是鬆城最牛的高中,開學第20天就期中考。每個月有三次“月考”,可鬆中對外稱每個月考一次,以免顯得不人道。校長表示另外兩次是模擬月考,還威脅說要是消息傳到外校,全校都要寫檢討。其實這次的期中考試也歸類為月考,因為在十一月時鬆中還會和鬆城其他高中一樣進行一次全市統考。
剛考完最後一科回到班級的向悲兩眼一黑倒在椅背上。她上高中前想過重點高中壓力是會比彆的學校大些,但她完全沒預料到開學第五周就月考。在月考之前已經陸陸續續地進行了開學摸底測試,周測,單元測……
雖然向悲經常在外麵吐槽鬆中沒人性,但內心還是在為自己考上重高雀躍。對彆人說著鬆中沒什麼好的,其實就是想讓彆人似怨非怨地罵她一句凡爾賽嘛。
她隻是一個普通人,不可能成為電視劇裡霸道總裁的小嬌妻,也沒有什麼帥哥竹馬。她有她願意為之奮鬥的目標;有她的小驕傲,例如成為鬆中火箭班的學生,又或者是自己經常獲獎;被人嚼舌根會在深夜獨自躲在夢境哭泣,被誇獎時笑容能掛在臉上一天。
她和所有的普通人都沒什麼區彆,家境普通,成績中上,樣貌中上,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才藝,可能是鄰居口中的“彆人家孩子”,也是媽媽口中的“不如叉燒”。
可悲硬是靠著自己邁出了大山,上鬆中隻是她人生中的一個小目標,她的野心不僅如此,誰都想看更大的世界,但出生地點離羅馬很遠的人看世界很難,於是他們把地球想象成一層層台階,一步一步往前跨,最後一腳踏平,下了定論:這世界根本沒有羅馬。
他們離羅馬僅僅一步之遙,卻怎樣也不肯再往上跨一步。向悲突然想起初二時生物老師講過的“黑天鵝論”,一群人沒見過黑天鵝就說黑天鵝不存在。向悲回憶起,在心底嘲笑他們的愚蠢。
向悲也同樣無法到達羅馬,但她總會在放棄時想起“黑天鵝論”,她不想成為她認為的愚人,所以在很多個糾結的日夜,她也依然懷著對世界的信任繼續走下去。
即使希望破滅也請相信這世界上幸福的存在,不要成為所謂的“愚人”。
她在桌上趴了二十分鐘後李肆和何聚一起回來了,向悲聽到了聲響便抬起了頭。
“怎麼才回來?”向悲皺眉,一副準備罵人的樣子。
何聚不懷好意地壞笑道:“喲,向大小姐這麼快就想我們了啊?”
向悲最近韓劇看的有點多,先扯起嘴角做了個“西八”的口型,又歪了歪嘴準備罵他一頓。何聚怕她的拳頭砸到他身上,把李肆拉到自己跟前。向悲不想傷及無辜,強忍著怒氣翻了個白眼,友好平靜地對何聚解釋到:“想你們趕緊回來啦~老師交代我告訴你們通知要拿回去簽呀!”說到這她停頓了,接著發出“卡茲卡茲”的聲音,何聚尋找著聲源處,發現是向悲在磨牙。
“喂,你彆咬人啊!”
向悲更生氣了,自己從電視劇裡學回來的唬人技巧竟然一點用處都沒有,不僅沒用,還被狗侮辱了一番。
“狗叫什麼?我謝謝你啊!你們不回來老娘都走不了!”
說完她拉上旁邊的武衿衿氣呼呼地往門外走。
武衿衿是向悲在二班唯一的一個交心朋友。她看起來傻傻的,為愛情付出所有,可是向悲把她看得很清楚,她在愛慕對方的同時也能讓自己找到目標與支撐點且默默進步,是一個很聰穎的女生。
突然被扯的武衿衿被嚇了一跳,隨手拎起凳子上的書包“呼哧呼哧”地跟上向悲。她走到一班門口時往裡探了一眼,一班早已空無一人,如果不是李肆和何聚,這會二班人也早就走光了。武衿衿輕輕錘了一拳到向悲肩上,慢吞吞埋怨到:“哼,叫你留張紙條你非要等他們回來。害到我不能跟我家卿卿一起回家了!”
武衿衿口中的“卿卿”是鬆中15級的超級無敵大學霸,從未在年級第一的寶座上跌落下來,長的周正又帥氣,任誰看了都得喊一聲男神。同時他也是武衿衿的明戀對象。打她四歲搬家,打開房間窗戶看到正在對麵陽台上澆花的徐子卿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明戀著他,為此做過不少蠢事。
向悲打著哈哈調侃說要是徐子卿去參加選秀,單憑武衿衿一個人就能把他投到第一名。武衿衿聽了羞澀一笑,假裝憤怒地錘了向悲一拳。
但向悲也沒有特彆誇大來講,武衿衿就是能為徐子卿做任何事情。她自己管這叫“深情”,但那時的她不知道,不久後會有人發明一個叫“舔狗”的詞來形容她這種人。
徐子卿從五歲第一次被武衿衿表白開始,就一直在拒絕她,但武衿衿依舊頑固地在自己十五歲生日時第九十六次給徐子卿表白,結果是徐子卿遞上武衿衿的生日禮物時冷冷地拒絕:“不能把我當作你的生日禮物,送一套試卷補補腦。”
……
兩個女孩牽著手並排走在回家的路上扯著閒天,話題很廣泛,扯東又扯西,一路上根本不存在尷尬的氣氛。
經過一家書店時,武衿衿莫名停了下來,請求向悲陪她進去看看。向悲納悶,想著武衿衿也不愛看書啊,怎麼突然對書店感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