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飯 由於開學季,許楫嶼的課程……(2 / 2)

靜數日落 荷葉西 3477 字 10個月前

剛沒走出幾步,倏地梁簡竹回過頭:“對了,電視櫃裡有零食,電視遙控器在玄關的鞋櫃上,想要什麼自己拿,彆客氣。”

許楫嶼從籃子裡撿出一個蘋果,應了一聲。

油煙的滋滋聲從廚房清晰傳來,電視裡播放著近幾日熱門的綜藝節目。嘉賓落水的笑聲像3D環繞音樂充斥著許楫嶼的耳膜,可這樣歡樂的氛圍都拉不回他放空的大腦。

梁簡竹……他以前從來沒有聽過父親的哪個朋友叫這個名字。大概是父親經常帶他去音樂協會參加活動的緣故,許奎的人脈他摸得清清楚楚,姓梁的那幾位前輩的孩子他也都接觸過。許楫嶼敢確定,“梁簡竹”這三個字於他而言是個全新的名字。

許楫嶼瞥了一眼對方忙碌的背影,機械地咬了一口蘋果。他不僅是父親的“朋友”,而且還是駱教授的朋友,周圍的人都功成名就,他怎麼可能還是一位籍籍無名的小提琴老師。

他不抵觸梁簡竹的為人,但一旦與小提琴掛鉤,許楫嶼就像幼稚園的小朋友一樣非要爭個是非。

父親常指責自己對小提琴過於激進了。可能是吧。小提琴對於他意義非凡,不僅僅是Phoenix,更是他自己,是他的未來。

想到這裡,許楫嶼閉了閉眼,然後把手裡的蘋果核扔進垃圾桶。

梁簡竹熄滅火,端著最後一盤菜上了桌。

“好香。”許楫嶼聞著香味湊上來,“沒想到梁老師還會做飯。”

梁簡竹邊解圍裙邊說:“先前閒在家裡無聊,就學了些小技能。”

“閒在家裡?”許楫嶼迅速捕捉到了話裡的疑點,“梁老師之前是沒有從事過相關工作嗎?我不會是老師的第一位學生吧。”

梁簡竹給他舀了一碗湯,眼底浮上笑意:“你猜?”

暖橘色的燈光映在他的側臉上,像是鋪上一層柔和的紗。開玩笑時的梁簡竹笑起來有一種異於平常的驚豔,少了幾分客氣和疏離,多了來自過往的得意和囂張。

許楫嶼抬眼,恰好撞上了對方帶有玩味的笑容,晃了晃神。

記憶中好像也有這麼一位熟悉的人,掛著這樣的笑容,舉著耀眼的獎杯,站在一排話筒前從容地回答媒體的提問。

“怎麼呆住了?”梁簡竹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思考的這麼認真。”

許楫嶼回過神,捧起碗抿了一口湯:“是啊,可是猜不出來啊。”

梁簡竹笑笑:“彆那麼愁眉苦臉嘛。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之前那個企業破產倒閉了,憑我的專業無處可去,隻能留在家裡守株待兔了。”

許楫嶼好奇地看向他:“老師大學讀的是什麼專業?”

“我是藝術生。”

“藝術生?藝術生可以去什麼企業啊。”

“可以當顧問嘛。”

這你來我往的對話自然到差點讓梁簡竹沉溺其中。他撒了謊,他沒有讀大學。高三那年他的確想走藝考,父母也都表示支持。隻可惜天公不作美,忙忙碌碌準備著最終卻因為一些緣由落榜了。後來忙於大大小小的比賽,補考的事一直被擱置到了現在。

梁簡竹往後一靠,繼續麵不改色地撒著謊:“你父親看我整天‘遊手好閒’,便派我來做你老師了。所以啊,你彆把我當什麼前輩,我又沒比你大多少,把我當同行的夥伴就好了……”

他絮絮叨叨說了一堆,把早已打好的腹稿一股腦地傾倒出來。許楫嶼聽後慢慢地轉向他,一張臉寫滿了疑惑。

“還不信呐?”梁簡竹眉上一挑,“我又不圖什麼,沒有理由騙你吧?”

許楫嶼歪著頭,想想父親好歹也是個嚴謹的人,眼光多少有些尖銳,總不會隨便拉個人來當自己的老師。方才的疑慮消了大半,他點了點頭,回應了句“我信”。

“行了,吃飯吧。”梁簡竹笑笑,“再不吃就涼了。”

一頓飯結束,許楫嶼謝過梁簡竹,邊掏出手機邊走出彆墅。消息欄內顯示有七八通未接電話,聯係人全是時蒔。他歎了口氣,關閉手機的靜音狀態,撥了回去。

“祖宗,我的許祖宗,你還知道聯係我啊!”剛一接通,時蒔的“河東獅吼”透過擴音器快要把屏幕震碎,“我和阿岐等你快一個小時了,你不會忘了吧?!”

“不會,沒忘。”許楫嶼縮小通話界麵,手機主頁麵的日程表上赫然標著“聚餐”二字。“剛才有事,現在趕過來。”

時蒔仍在氣頭上:“限你十分鐘!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