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好 隨意傷人者,是牲畜。(1 / 2)

公主的小狼奴 祝流水 4481 字 9個月前

她的布料很軟。

但強力拉扯般的摩擦時,依舊讓他感到了掌麵的刺痛。

這股刺痛讓雲空茫然一瞬,呆怔般的望向自己的手掌,卻隻見最後一縷漸變的桃紅從他的掌心竄走。

他茫然的向前抓了抓。

從撲了個空。

他很難形容自己這瞬間的感覺。

動物世界裡不需要太大的情緒,但人類世界需要。

他隻感覺很疼很餓。

疼得像是右胸膛的心臟被箭穿過。

餓得像是狩獵七天的獵物被更強勁狼群搶走的疲憊。

但這兩者好像都不太是。

他呆怔站在原地。

穿堂風卻打著旋般的將門關閉,他仰首而望,隻能望見那抹漸變的桃紅衣角。

“哐”得一聲,門被關上。

他的眼前,

又隻剩下四四方方。

雲空的腦袋卻像是炸開了鍋般的疼痛,他下意識的雙手死死的按住突突作響的太陽穴,喉間溢出道類似於狼崽哭泣的嗚咽聲,悲戚又茫然。

不知按了多久。

風聲好像暫停。

血液砸在地麵。

一聲又一聲。

同昨日簷角落下的雨一般。

.

孟攸坐於太醫院的正廳椅凳上。

桌麵上擺著茶水。

煙霧氤氳,綠葉冒頭。

孟攸的眼前也凝出片霧蒙蒙感。

簾子被人拉開。

孟攸不自覺的眨了眨眼睛,她望向胡子花白體型肥碩的王太醫,麵上帶了些著急:“王太醫,張太醫如何了?”

王太醫微拱手,他聲音渾厚:“幸好及時就醫,倒是無礙。”

他又道,聲音帶了嚴厲:“天子近處,小殿下,你可知,是何人所傷?”

孟攸的瞳孔閃爍了下。

父皇最討厭奴隸以下犯上,若是傳出雲空傷了張太醫的話,父皇肯定會重罰雲空。

孟攸微垂頭,眼睫直顫。

她想撒個謊,但小公主從未撒過謊,此時眼睫發顫,腦子一片空白。

簾內傳來張太醫平淡虛弱的聲音:

“王叔,本是小傷,明回已然無礙。此事同殿下無關,殿下本是好心,帶明回去看萬紫千山,剛到假山,明回一時不察,被野貓所傷。”

若是野貓,倒也可疑。

王太醫雖說同張太醫親近,但倒是不敢多有得罪殿下,此時便拱手道:“臣一時心急,說錯話,還望小殿下見諒。”

孟攸見狀趕忙將王太醫扶了起來,她的瞳孔閃爍,說謊的後果讓她整張臉漲得通紅,此時趕忙搖了搖頭:“張太醫是在本殿宮中所傷,本殿確實慚愧。”

她張了張唇,剛想說話。

簾內又傳來張明回的聲音:“殿下,天色將晚,恐路上有礙。”

孟攸點了點頭,她仍是有些慚愧,應了聲:“那本殿先行回宮,若兩位太醫有任何需要,可去長春宮說上一聲。”

王太醫垂首行禮。

等到殿下一走,王太醫掀開簾子,望向床榻上的張明回,沒有往日笑嘻嘻和藹可親的模樣,燭火晃蕩在他的麵容上,倒是顯得有些深沉:“明回,小殿下何等尊貴,希望你心中有數。”

小殿下何等尊貴,這倒也是。

春和三年,越山以北大旱三月。

永安公主誕生那日,天降異像,鳳凰騰飛,金光璀璨,天降甘露。國師夜觀星象,大呼永安公主乃歲星下凡,國之祥瑞。

十三年來,

永安公主不食葷腥,月月誦經念佛。

永平元年,

淮北大旱,永安公主於永安寺吃齋念佛半月餘,與祭祀日行祭祀舞,上天感念其誠,同日淮北落雨。

至此,百姓翹首以盼,人人頌揚。

張明回沒抬頭,衣裳半掛於身上,他此時正在穿衣,麵色依舊有些慘白:“王叔,明回於小殿下僅算作玩伴而已。”

王太醫提步坐在椅凳上,他半闔著眼,抬手整理醫書:“明回,你自己好好再想一想。”

屋內靜,燭火搖曳,落於張明回麵上。

他微垂眸,穿戴整齊,分類醫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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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攸坐於桌前,她提筆臨摹《大學》,可心委實靜不下來,腦中總是閃過雲空那雙眼睛。

似落了水光。

烏黑水潤,無辜又委屈。

孟攸不僅握了握筆,她咬了咬唇,忽而從床榻上站了起來,反複般的走來走去。

她這一動作,映在窗花的燭影也搖搖欲墜般的閃爍幾下。

孟攸咬了咬唇,儘量不去想雲空,她又俯趴在桌前,提筆臨摹,許是走了幾下的緣故,這才注意力勉強集中一些。

窗外許是有風,風聲呼嘯,枝椏應接不暇,發出“嗚咽”般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