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殿、下。”

“要和主人一起。”

不能吃肉也沒有關係，山間還有桃子和林檎、蘑菇和青菜。

他要和主人一起進食。

孟攸不解的歪了歪頭。

他又不想吃葷腥了嗎？

她不甚理解的搖了搖頭，心裡思索著，許是雲空還沒想好，不知道想到哪兒，又開口問道：“雲空，你除了想要學武功，還想要學什麼呢？”

小公主的聲音軟軟的。

由於是夜間，還特意的壓低了聲音，便顯得更軟了些。

雲空滾了滾喉結，他不解的歪了歪頭，又聽到孟攸說：

“侍衛到一定年紀也可以選擇出宮，雲空，若是你以後懂得多了，便可以好找媳婦了。”

孟攸想起二皇姐對自己貼身侍衛說得話，此時許是睡不著，竟然照搬著說了過來，她越說越高興，聲音微揚：“到那個時候，我還可以給你買個房子，雲空。”

雲空聽到她興高采烈的聲音，不知為何心裡有些悶悶的。

他想，

主人說過，夫妻就是心上人。

他還沒有心上人呢。

雲空這般想著，腦海裡卻下意識的浮現出孟攸那雙似圓又似長的眼睛，他的心前一跳，難得反駁道：“不，不可以。”

“要和主人在一起。”

“笨蛋，”孟攸麵頰微紅，她趕忙用枕頭蓋了蓋麵頰，聲音悶悶的從枕頭下透出來：“若是你以後不想出宮，那便不出宮好了。”

雲空總覺得有些不對。

他悶悶的低頭，應了聲。

似是又想到什麼，雲空又問：“張太醫為什麼是張太醫？”

他問得模糊，

但孟攸卻明白她的意思。

她眨了眨眼睛，道：“自然是張太醫可以治病了。”

她想了想，又加了句：“張太醫醫術很好的，所以能成為太醫。”

雲空悶悶的應了聲，又出聲道：“學什麼，可以……”

他的話語跳得太快。

但孟攸卻聽懂了他的意思。

她抱著枕頭道：“夫子會講四書五經、琴棋書畫、騎射禮儀。”

雲空聽到她的話，歪了歪頭：“可以學嗎？”

孟攸下意識的鼓了鼓麵頰，撓了撓頭，拍了拍胸脯保證道：“如果你想要學得話，本殿可以同父皇說上一句，讓你當我的伴讀。”

孟攸有些心虛的鑽進被子。

又是一想，

她可是公主唉，公主有兩個伴讀怎麼了。

孟攸從被子裡鑽了出來，她的頭發亂糟糟的，聽到簷角落水的聲音，下意識的望了望窗戶。

外麵依舊一片漆黑。

孟攸鬆了一口氣，她囑咐道：“雲空，你明日要早些起來。”

她的聲音低低：“不能被嬤嬤看見的。”

不然，她會被說不合規矩的。

她說著說著，竟起了睡意，鑽進被子裡，睡了過去。

雲空等了半天沒聽到她說話，抬頭往帷幔的方向看了一眼，他隱約能看清身形，下意識的皺眉，便要起身，耳邊卻聽到孟攸熟睡時的呼吸聲，他一頓，麵頰發熱的垂下頭，趕忙閉上眼睛。

他很聽話的。

沒有看主人。

.

次日，孟攸是被宮娥的腳步聲驚醒的，她心中鼓鼓，一揭帷幔，下意識的想要看守夜宮娥的床榻位置，視線卻撞到了寄春疑惑的眼神。

孟攸輕聲咳了一聲，她看不清楚，強裝鎮定，心裡卻著急道，

雲空會不會起晚了啊。

完蛋了，她肯定又要被說不守規矩了。

孟攸愁眉苦臉的穿著衣服，試探問寄春：“今日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嗎？”

寄春不解的搖了搖頭，她想了想：“回稟小殿下，並無異樣。”

她話音落地，

殿外似有枝椏掉落之時。

似是一暗號，孟攸莫名其妙平靜下來。

原來，雲空沒有被逮住啊。

她鬆了一口氣，竟覺哪哪都心虛。

但她一沒有偷東西，

孟攸忽想起，她三年前祭祀路過一村莊，哪兒有村婦敞開嗓子喊道：“我可憐的兒啊，還沒過頭七，媳婦就開始偷男人了。”

偷男人，是讓男人進屋。

她也讓雲空進屋了。

孟攸一驚，佯裝鎮定。

她二沒有說謊，

昨日的事情浮現在她的腦海裡，短短一日，她竟說了兩次慌。

孟攸心跳鼓鼓。

她三沒有做負心漢。

“負心漢”這詞一出，她想起自己天不亮，就讓雲空趕忙背著人離開。

孟攸此時麵頰全紅，汗流浹背。

寄春趕忙扶住孟攸，卻見小公主仰麵看她，神情慌張，朱唇一合一張，似在默念：

“我是個好人。”

才沒有當負心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