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攸微怔，她不自在的移開視線，似乎是想到什麼，又抬頭看向雲空，搖了搖手中的果脯，彎眉笑道：“雖說如此，但我也吃了許多果脯，又飲了杯香薷飲。”

她仰麵望著雲空，無意識的微偏了頭，琥珀色的瞳孔似乎被洗過般，澄澈又純良：“雲空，你是不是沒吃飽啊。”

雲空雖在長春宮跟著她食素，但往常也能吃下許多碗素食。

雲空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他也學著孟攸的姿勢，坐於河邊，伸手從懷中拿出了油紙包遞給孟攸。

孟攸好奇接過，她打開油紙包，眼前一亮，興高采烈的看著雲空：“是桃花酥欸。”

雲空見她高興，心中也生出幾分愉悅來，這愉悅讓他的耳垂微微有些發紅。

孟攸遞給雲空一塊，她好奇的偏了偏頭，看著雲空，似乎有些疑惑：“雲空，這桃花酥是哪裡來的？”

她是公主，自然要有公主的規矩。

是萬萬不能帶食物前往祭祀的。

但因她不能食葷，民間大多食物都為了調味而放下幾滴豬油。

她隻能餓著肚子。

孟攸看著眼前的桃花酥，不自覺的咬了咬唇，她心裡偷偷的想，這是雲空帶得桃花酥，不是她帶得，所以這應該也算不上壞了規矩。

她這般安慰著自己，肚子也確然生出些餓意。

她又飛速的看了圈周圍，確保無人看人時，才小心翼翼拿出一塊，慢慢的吃著。

孟攸嘗了一口，她眼前一亮的看向雲空：“是林師傅做得嗎？”

這味道確實像林師傅做得桃花酥。

但林師傅理應不會在祭祀時給她做上份桃花酥。

她略微有些苦惱的思索，卻聽見雲空低聲說，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耳尖發紅，瞳子卻黑亮，本來已然熟練的北夏官話也變得有些磕巴：

“是…奴做的？”

他落下這句話時，又瞳子黑亮的看著孟攸，補上一句：“好吃嗎？”

孟攸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唇邊揚起了個大大的微笑，她肯定道：“很好吃。”

“雲空很棒。”

她又誇他了。

也雙眼亮晶晶的看他。

若是往日，雲空的心臟必然像泡在最甜的蜜罐裡一樣，甜滋滋得冒著氣，但今日他感覺心臟似是一分為二，一份放在最甜的蜜罐裡，一份放在微苦的蜜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