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 殿下,您能不能彆不理奴(2 / 2)

公主的小狼奴 祝流水 4550 字 9個月前

尋常的傷寒並不能侵襲他分毫。

雲空便硬生生的呆了三個時辰,這才從河中走出,回了自己的木屋,又尋了毛巾,將自己擦拭乾淨。

他想起,孟攸滿室的清香時,忽而頓了下,進了灶內燒了些熱水,又用澡豆反複的擦拭著皮膚,糾結似的塗了些孟攸隨手遞給他的香膏。

等到破曉時,他又進了灶內,為孟攸做好了膳食。

這番功夫折騰下來。

雲空總算是感覺自己有些發熱,眉眼不自覺的彎了個弧度,但又很快收斂起來,端著盤子,來到孟攸的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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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攸前些日子醒得太早,導致今兒不知為何天未破曉時,便醒了過來,她簡單洗漱後,便趴在桌麵上,將窗戶開了個角,側頭望著雨霧。

她心中安定幾分,閒來無事時,偷偷的看了圈四周,心裡計算著時辰,將藏在匣子裡麵的話本拿了出來。

孟攸生怕被人看見,她又做賊似的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門的方向,翻著手中的話本,時不時看到令人發笑的地方,她趕忙捂住嘴,偷偷的彎了眼睛。

雲空剛到孟攸的窗前時,便看見了這副場景,他提著食盒,有些怔鬆般的站在原地,看著這副場景。

她最近很少這般笑。

似乎是太過勞累,也似乎是突然長大。

雲空的喉結滾動了下,他伸手敲了敲窗,盯著孟攸看,低聲道:

“殿下。”

孟攸嚇得瞪大了眼睛,她趕忙將話本合上,又馬上將書扔進匣子裡,應激似的站了起來,似乎想到什麼,抬頭一看。

窗戶隻開了個角。

在孟攸的角度,隻能看見那雙滿是青筋,骨節分明的手背,和隔著窗花若隱若現的身影。

但孟攸認出來了,那是雲空。

她不滿的鼓了鼓麵頰,氣勢洶洶的打開窗戶,瞪了眼雲空:“雲空,你怎麼走路不出聲?”

孟攸打開窗戶,便看見了雲空手中提著的食盒。

雲空來了長春宮後,孟攸的吃食便全交到了雲空的手中。

這段日子,隨她來永安寺的宮娥和官宦都太過勞累。孟攸則特許今日全體休沐,她確實沒想到雲空辰時二刻會過來,此時不免有些怔愣。

孟攸想到近日麵對雲空的奇怪,她下意識的想要關窗,但又生怕雲空難過,絞儘腦汁道:“雲空,我不餓。”

孟攸說著的時候,這才意識到現在辰時二刻,她的肚子有些饑餓,視線移到雲空手中提著的食盒上麵,又趕忙搖了搖頭,剛想一言不發的關上窗戶的時候,窗欞卻被雲空拉住了。

剛好覆蓋住了孟攸的手背。

溫熱感順著孟攸的皮膚,讓她控製不住般的抖了下身體,她應激的想要跳開,卻意識到雲空掌心的溫熱。

她一時之間打消了那些想法,不免有些擔憂的反握住雲空的手:“怎麼這般熱?”

“低一下頭,雲空。”

雲空低頭看著孟攸,他看著她麵上浮現出的擔憂,盯著她白淨的麵頰看了會,低了下頭,尾音未落,似乎帶著濕漉漉的委屈和難受:“殿下。”

他的額頭也確實有些發熱。

孟攸微皺眉,擔憂的看著雲空:“是不是很難受,我現在去找醫官。”

雲空小心翼翼的用小指勾住孟攸的衣袖,他搖了搖頭,漆黑的瞳孔似乎被雨霧衝得更加水潤,霧蒙蒙的看著孟攸:“殿下,彆走。”

孟攸急忙的應了聲,她將窗戶徹底打開:“先進來,雲空。”

孟攸也不知雲空為何不走門,但此時不是想這麼多的時候,她趕忙扶住雲空,讓他坐到床榻上。

但雲空卻依舊呆怔的站在原地,死活的不肯坐到床榻,他的長睫顫了顫,眼簾垂了下來,紅痣若隱若現,兩顴潮紅,眉眼間的戾氣似乎衝散不少,多了些霧蒙蒙的豔來。

空氣似乎被擠壓。

孟攸發覺有些麵熱,她故作凶狠的瞪了眼雲空,氣鼓鼓道:“你先去榻上坐著。”

雲空垂著眼睛,長睫顫了顫:

“殿下,奴臟。”

他睜開眼睛看孟攸,霧蒙蒙的眼睛裡滿是水汽。

孟攸聽得心下發軟,她不知雲空為何這般說他自己,但此時她強硬的拉著雲空的手,將雲空拽到床榻邊上。

雲空平常一身的氣勁,今兒許是發熱的緣故,孟攸竟然不費什麼力氣的將雲空拉到了床邊,她低頭看雲空,伸手揉了揉雲空的頭發:“胡說,我們雲空最乾淨了。”

他的頭發被揉得亂七八糟的。

但他依舊沒動,仰麵看著孟攸,瞳子烏黑水潤,乖巧聽話的用腦袋蹭了蹭孟攸的掌心。

孟攸心下更是軟。

她下意識的想起了,二皇兄的大狼狗。

但雲空是個人啊。

她怎麼能這樣想。

孟攸的麵頰有些漲紅,她不由分說的想要讓雲空上床睡覺,又想起孫嬤嬤在她生病時候說得話,特意壓低了些聲音,低低道:“雲空,你先捂著被子睡上一覺,醒後,發了汗就可以了。”

雲空聽話的躺在床榻上,他任由孟攸將被子壓在他的身上,雙眼直勾勾的看著孟攸,小指勾住孟攸的指節,低低道:

“殿下,彆請醫官,奴很快就很好的。”

孟攸本不想答應,但她看著雲空霧蒙蒙的樣子,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雲空看著旁邊的食盒,他仰麵看著孟攸,聲音低低:“殿下,您先用膳吧。”

孟攸看著雲空這副模樣,依舊不太放心,但她又不想違背剛才答應雲空的話,不自覺的咬了咬唇,應了聲。

她剛想起身,去拿食盒,袖子卻被雲空勾住,她下意識的扭頭看向雲空。

雲空的兩顴似乎更加潮紅,但他的額前似乎浮起了層薄汗,眼睛上麵浮起了層霧氣,略微有些神誌不清,他嘟囔道:

“主人,您能不能彆不理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