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尊玉貴的殿下聽過很多這種話,但年少的姑娘怎麼可能聽過這種話。
她一時覺得心跳鼓鼓,也明白雲空不再生氣,一時趾高氣昂,鬆開雲空的袖子,一本正經的仰麵望著雲空:“我要下來。”
雲空低眸看她,喉結不受控製的滾動,他鬆開了孟攸。
兩人相攜走於街道。
孟攸不知為何有些燥熱,她慌張的顫了顫眼睫,似乎很忙的在尋找吸引她視線的事情。
功夫不負有心人。
可算是讓她找到處亮光,她下意識的拉住雲空的手,但似乎意識到什麼,又拽住雲空的袖子,邊走邊衝雲空得意的揚眉:“看,有個店開門。”
她剛走到店門,便有脂粉香撲鼻,兩個結實的護院攔在孟攸的麵前,一身著寬袖大衣,五官秀美的女子扭腰而來,還未見其麵,便聽到那嬌軟的聲音:
“欸,小姑娘家家可不要進來哦。”
她從簾中走出,珠釵微晃,瞧見雲空,又是欸了一聲:“還有位小公子呢。”
她微俯身,聲調似乎轉了十八彎:“奴家名為水仙,小公子可進呢。”
雲空將孟攸攔在身後,他認出這是什麼地方,他救下得那富商公子要報答他的救命之恩,拉著他來了這煙花之地。
他當時不明白這是何地,後見那傷風敗俗摟抱一處的男男女女,直接拔劍抵住那些女人,沉著臉的出去了。
孟攸不知這是何地,她從雲空身後探出個頭:“我也要進。”
水仙是何等精明,她眼珠一轉,便懂得這小姑娘才是主家,連忙麵上堆笑:“小姐也可以進去呢。”
孟攸眉開眼笑,從雲空身後走出,她昂起頭,裝模作樣的輕咳一聲:“雲空,付錢。”
雲空拉不住孟攸,隻能跟著她進去。
許是夜間,大堂無人,禁閉的小門卻傳來親昵的聲音。
雲空上前捂住孟攸的耳朵。
孟攸本來探著雙耳朵在偷聽,驀然被雲空捂住,她下意識的瞪了雲空一眼,但又不願在外人麵前落了雲空的麵子,隻能一言不發。
她總感覺,那聲音,她在哪裡聽過。
直到她進了廂房,房內來了兩個女子時,她才恍惚記得,那聲音,她好像在父皇母後的宮殿外聽過這聲音。
孟攸歪了歪頭。
雲空看起來又冷又硬,視線掃過那兩個女子時,完全是看死人的視線。
那兩個女子一驚,連忙圍坐於孟攸身邊,嬉笑問道:“小姐想聽些什麼?”
孟攸本就不知這是什麼地方,她茫然的看了眼雲空,雲空彆開臉不看她,孟攸氣紅了臉,故作凶狠的瞪了雲空一眼,對那兩個女子道:“拿手的即可。”
那兩女子便一人彈琴,一人跳舞。
孟攸卻偏過頭故意不看雲空,試圖讓雲空知道他的錯誤。
雲空歎了一口氣,他蹲在孟攸的身邊,低聲對孟攸說:“你可知這是什麼地方?”
孟攸豎起耳朵,可她依舊不看雲空,想要偷偷聽雲空講話。
“這是春樓。”
孟攸僵直了身體,她聽到二皇姐說過此處。
二皇姐的原話是,
為何這世間有男子去得春樓,而女子去得春樓嗎?
孟攸抿了抿唇,想要扭頭,但又想起自己還生著氣得時候,硬生生的控製著自己的身體不讓自己扭頭。
雲空低聲解釋道:
“小姐手無寸鐵之力,又長得很是貌美,若無人護著,或許這些賊子便想將小姐扣在此處呢?”
雲空說著時,孟攸便覺得頭有些昏沉,她下意識的晃了晃腦袋,視線落到不遠處的香上,她的視線模糊,看見門戶大開。
雲空一手攬住她。
他仍帶著那個花環,這麼長的時辰下來,花環略微有些枯萎。
他未佩劍,此時卻看都沒看大漢一眼,反手握住木棍,挑起那壯漢的身體,棍尾打在壯漢的身上。
殿下同他說過,隨意傷人者,是牲畜。
也同他說過,北夏有律法。
他並未傷那些人。
他一直都很聽殿下的話。
雲空攬住孟攸的腰,他不知道從那個壯漢手裡摸過來的木棍,視線掃過一地狼藉和瑟瑟發抖的女子身上,旁若無人的走出此地。
夜間風開闊,孟攸吸了兩口新鮮空氣,便覺頭腦不再昏沉,她仰首看著雲空,不好意思的咬了咬唇,彆扭道:“雲空,你一早便知此處是黑店嗎?”
雲空應了聲,他解釋道:“殿下剛開始悶著頭往前走,雲浮街的小吏鬆散,沒有守在門口。殿下不識,也是正常。”
“至於那春樓也算是黑店,她見我們,手無縛雞之力,小姐又麵容貌美,衣料也並不昂貴,自是心生歹意。”
孟攸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其實,雲空還有些疑惑,但他隻是抿了抿唇,怕煩擾了孟攸的心情,是以,並未開口。
孟攸也有些奇怪。
那些人好像隻是想帶走她。
但她怕嚇到雲空,便沒說話。
孟攸依舊被雲空攬抱在懷裡,她沒有感到不適,並蜷縮在雲空的懷裡,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眸如星辰:“雲空,你現今的武功好厲害啊。”
雲空低眸看她,心中像是泡了蜜罐般,又軟又甜,他的唇邊不自覺的抿出對酒窩,耳垂偷偷的紅了起來,語氣有些不自在:“是…是嗎?”
孟攸朝雲空眨了下眼睛,眼珠子滴溜滴溜的轉:“當然了,雲空。”
她微昂起下巴,一本正經道:“本殿有幸能看你的劍舞嗎,雲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