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侍郎的庶女,馮滿滿,一直唯趙迎梅馬首是瞻,“喲,有些人不會是以為憑借著一些個雕蟲小技就能飛上枝頭了吧?”
雕蟲小技?看不慣她,故意酸兩句這薛容理解,可那個“飛上枝頭”是什麼意思?
不等薛容細想,另一邊幾個女孩自顧自地說起話來,大意就是趙迎梅攔了馮滿滿,說著不必如此雲雲,旁人直誇貴女寬宏大度之類。
拙劣的演技並沒有引起薛容任何情緒,這讓趙迎梅等人心中暗惱,可在這人來人往的茶樓裡又不能發作,隻能憤憤離開。
“飄飄,最近可有什麼風聲?”薛容覺得剛剛趙迎梅和孫曼雲的反應不太對勁。
以前趙迎梅標榜才女的名頭,學宮裡的考校次次掙頭名,看不慣她搶了風頭這事兒倒是能理解。
可是她和孫曼雲之間應該是沒有什麼利益衝突才對啊,但看今天孫曼雲的表情,似乎是和她結下了梁子,這梁子似乎還不小?
柳飄飄是鎮南王的嫡次女,從小就被送到了京都,說是西南蠻夷不比京都,送小女兒來學習正統,實際就是將其作為質子保平安。
三歲入宮,一晃十二年,半步不曾踏出過京都,當初那個單純天真的小丫頭現在在皇宮中也磨練出來一些手段,偶爾能打聽到一些邊邊角角的消息。
剛在雅間吃了點心,兩人不太餓,不願去聽那美食珍饈的酒樓吵鬨聲,故而就在茶樓隨意點了兩個清淡小菜,坐在竹林間慢慢嚼著。
柳飄飄咽下嫩筍,腦中思緒一轉,抬手揮退婢女侍從。
“這段時間趙迎梅和孫曼雲進宮的次數變多了,還是往皇後娘娘和貴妃娘娘那去,雖說是頻繁了些,倒也沒瞧出有什麼異常,要說特彆的……就是前天在宮裡看見她們出宮時的表情不太好。”
薛容夾菜的動作一頓,眼中閃過驚奇,“她們姑侄、表姐妹之間一向感情好,難不成是吵架了?”
“我瞧著不像,倒是好像在為其他什麼事情懊惱的樣子。”柳飄飄搖頭,放下筷子,單手托腮,若有所思,“不過,最近其他幾宮娘娘的女眷小輩也探望得較往日勤快了些。”
“後宮也就這麼點事情了,不過前段時間我去請安的時候好像遠遠瞧見了驛使。”
“你是說……西北?”薛容這下也沒心思吃飯了。
西北戰亂,百姓民不聊生,朝廷一連派了幾位將軍都折在那裡,最為痛惜的當屬定遠侯,段老將軍之子段承業。
段將軍人如其名繼承了段老將軍的一身好本事,驍勇善戰,有勇有謀,征戰沙場,無往不利,一到西北就將那些草原蠻子打得落花流水。
可恨的是當他即將攻入對方王都的時候遭奸人背叛,含恨倒在蠻夷王帳前的血泊中。
隔年,其子,年僅十五歲的定遠侯世子段銳鋒瞞著段老將軍趕赴西北參軍去了,誓要將那些窮凶極惡的草原蠻子逐出大齊,護衛邊疆。
掐指一算,已有三年。
西北驛使……後宮女眷小輩……莫不是?!
薛容:“西北大捷!”
柳飄飄:“世子選妃!”
“這就說得通了,段小將軍手握兵權,各方勢力都想拉攏,結下姻親。”薛容想通其中關鍵,這個不僅是朝廷幾個派係之間的爭奪,更有可能涉及到黨爭。
如今的太子李星淵是已故元皇後之子,也是皇長子,十八歲,目前在西北領兵打仗,軍功攢了不少。
二皇子李星濯,現皇後之子,十六歲,正被皇上帶在身邊學習政務。
皇帝身體不好,據說是年輕的時候中過毒,虧了身子,這兩年愈顯老態,也就導致黨爭愈發激烈。
“這種實權落在哪方手裡都不好,趕巧你在百花宴上大放異彩,所以那位更加屬意你?!”
原本還懶懶散散的柳飄飄被自己的推測嚇到,瞬間坐直了身子,話到最後都變了音。
薛容也不淡定了,這叫什麼事兒啊?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還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這福禍相依,命運不定的事情她是一點不想沾邊!
可是,往往就是這樣,天不遂人願,甚至還要再在上麵補兩腳。
……
……
第二天中午。
薛府大門前。
工部員外郎薛和攜妻女跪在最前方。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聞工部員外郎薛和之女薛容賢淑大方,與太子堪稱天設地造,許配太子,為太子妃。一切禮儀,交由禮部與欽天監監正共同操辦,擇良辰完婚。欽此。”
大內總管花宏義拂塵一甩,手捧黃綾,尖利的嗓音尤為刺耳。
“恭喜薛大人,薛小姐。”
接下來薛老爹和花公公說了什麼,兩人又做了什麼,薛容一概不知,她已經完全被這個可怕又無法拒絕的消息震傻了。
她被賜婚了!
賜婚給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