賠了夫人又折兵? 薛容的父親薛和……(1 / 2)

宮裡的人浩浩蕩蕩地來,又浩浩蕩蕩地走。

送走花公公,薛府一家三口坐在客廳相顧無言。

案桌上的聖旨安安靜靜,卻有著不容忽視的存在感,僅僅是擺在那裡,就讓三人感覺被煌煌天威壓的喘不過氣。

薛家成了皇權製衡中的犧牲品。

薛父眉頭緊鎖,麵容惆悵,薛母絞著手帕,眸含水光,滿目擔憂。

薛容看著這般為她著想的父母心中滾燙,這裡不是現代,很多事情身不由己,她早有心理準備。

她隻是一個小小的穿越者,很有自知之明,隻憑一腔熱血無法撼動這千百年來的皇權製度。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無法改變,那就適應,合理利用其中的規則保護自己保護家人,若有機會,她也願做那個先行者,不過當下還是先求自保。

思緒明朗,靈台清明,呼出一口濁氣,她起身先是抱住母親,輕撫母親的後背,低聲寬慰。

“母親不必擔憂,這是女兒的福分,等女兒成了太子妃,身份尊貴,以後錦衣玉食,是享福去呢。”

“而您就是太子妃的母親,也跟著女兒享清福。有什麼好吃的好看的好玩的,女兒都給您送過來。”

女兒輕快的聲音讓薛母心中酸澀又熨帖,倒是衝淡了不少憂心和愁緒。

“說的什麼胡話,憑白叫人笑話我貪那一口似的。”

哄好了母親,薛容又撲進薛父懷裡,甜甜一笑,“女兒嫁人了也是爹爹的寶貝,以後可是要靠著爹爹撐腰的。”

女兒自從十歲之後就沒再如同小兒一般和他撒嬌了,薛父眉頭舒展,一心隻想有番大作為,讓女兒的腰板挺直。

客廳中傳來一家三口的歡聲笑語,也讓薛府裡的下人鬆了口氣,他們都是指望著主人家好,這樣他們才能有個安穩日子。

薛府恢複往日的寧靜,閉門謝客。

薛容宅在家裡跟著宮裡來的教習嬤嬤學習宮中禮儀。

既來之,則安之。

也許太子根本就不想和她成親呢?

……

……

“逆子!”

禦書房裡,奏折散落一地,翻卷的雪白竹紙似亂麻絞成一團,唯有一封奏折即使掉落在地,內裡的雪白也拱起一抹堅韌的弧度,白紙黑字,似壓不彎的脊梁,磨不滅的銳氣。

【拒婚】

這是太子李星源的折子,明目張膽的抗旨。

隨後羅列了戰亂未平、蠻夷未除、未敢耽誤女子終身等理由,最後又附上近期的捷報。

先兵後禮。

……

……

禦書房內發生的事情就止於禦書房,外麵沒有一點風聲。

“誒,薛大人,好巧哇,城南新開了一家戲樓,據說是請了南邊的名角,我在那訂了雅座,薛大人可願賞個臉一起?”

“誒,趙大人,這就是你的不是了,薛大人現在可是太子嶽父,哪能和我們一樣往哪市井小樓裡鑽?”

趙大人一拍腦門兒,連連稱是,又是抱歉又是要另訂一個高大有排麵的酒樓。

薛和站在一旁一句話也插不上,這兩人一個唱紅臉一個扮白臉,瞧著倒是比那什麼城南的戲樓名角還有意思。

兩人嘰咕了半天,說的口乾舌燥,似乎一起去吃飯喝酒已成定局。

這時候,薛和才施施然開口:“多謝兩位大人好意,那城南的名角在下也聽說了,吳言儂語,軟糯婉轉,值得一聽。”

“城北的福源樓富麗堂皇,據說一道招牌金魚戲蓮更是人間美味,嘖嘖嘖,值得一嘗。”

趙大人和李大人皆是一愣,這人怎麼還順杆子往上爬呢?不是應該謙虛一下,再推辭一下,最後才是盛情難卻地接受嗎?

還是李大人反應快,哈哈一笑,“薛大人果然是爽快……”

一個“人”字剛冒出個音兒就被薛和接下來的話給堵了回去。

“不過正如李大人所說,在下今時不同往日,承蒙聖上厚愛,看得上小女,進而賜婚,在下為人父自然是要以身作則,言傳身教,恐是要辜負兩位的好意了?”

?啥意思?作什麼則?傳什麼教?那你之前說的值得一聽值得一嘗都是屁話?

趙大人和李大人麵麵相覷,沒搞明白這個薛和葫蘆裡邊賣的什麼藥。

薛和正了正神色,“聖上英明神武……”

一篇兩百字的彩虹屁脫口而出,說的兩位大人一愣一愣的。

大意就是自家那不成器的女兒得皇帝抬愛,看中了才情才賜婚給太子,他這個做父親的也不敢懈怠,子不教父之過,所以隻能繼續用功讀書,給女兒做榜樣,那什麼聽戲啊喝酒啊,以後都沒時間去了。

薛府閉門謝客,隻有男主人薛和仍舊按時去工部點卯上班,越是這種時候他越是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能被人抓住把柄,多的是人想要這個太子嶽父的身份,參他一本丟了身份事小,被遷怒懲治了事大。

故而一有人上前套近乎攀關係,他就裝聽不懂,一頓稱讚聖上英明,感謝聖上抬愛雲雲。

其他人還不能說個不字,隻能暗地裡罵他老狐狸,狐假虎威。

這事兒後來傳到了皇帝耳朵裡,得了一句攀龍附鳳。

不過這話卻是笑著說的,花公公一瞧聖上龍顏大悅,就知其很是滿意薛和的“攀龍附鳳”。

而後的一件事更是讓皇帝對薛家愈加滿意。

這起因還是賜婚。

薛府雖是閉門謝客,可卻絲毫沒有打消有些人的想法和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