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7月21日淩晨3時許,工會警……(2 / 2)

“你對象是西岸人?”找師傅見她笑得直爽,便知道她並沒有惡意,於是接著朝她拋話題。

“對,她就是土生土長的西岸基地人,從小到大都一直在這裡生活。”曾薑點點頭,“她原來和我說,西岸有很多好吃的特產還有早餐店,說讓我一定要來嘗一嘗呢。”

“可不嘛,夏天的時候你沿著江邊一走啊,沿岸到處都是小吃攤,你想吃啥吃啥,想喝啥喝啥。現在治安好了不少,晚上十二點過去攤位都還沒有散,生意紅火著呢。”

“那我可要拉著她,專挑個半夜出門了。”曾薑低頭盤算,“雖然隻有我是夜貓子,但我還是很想把她拉出感受一下夜生活。”

“夜生活啊——趁著年輕,當然要感受感受。話說,您和您對象,是怎麼認識的?”趙師傅轉著方向盤的手,習慣性的摳了摳上麵已經被摳的禿嚕皮的皮墊子,“東岸發展比西岸好了不少,我是知道很多西岸的人喜歡到東岸那邊找工作,尋機會,我閨女她就在東岸讀書,聽她說許多同學都想留在東岸發展,西岸人才流失越來越嚴重,也不知道現在東岸工作好不好找啊。若是不方便回答的話,就是老漢多嘴了,您就當我沒說過這話就行。”

“怎麼會不方便回答,她是個很好很好的人,我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我有一個這麼好的女朋友。”曾薑低頭笑著說,順便將自己的運動水壺從腳旁的書包左側拿了出來,猛灌上了一大口,然後沒控製住自己,皺了皺眉頭。

這水還是她上飛機前在機場灌的直飲水,經過長途跋涉悶閉後的味道,著實不是很好。

“我從小在東岸長大,一直到大學畢業都在東岸。她呢作為土生土長的西岸人,因為出來……旅遊散心,正好碰到了擁有畫畫天賦的我,我們才在東岸認識的。您知道東岸有一個景點叫做天涯海角嗎?這個名字雖然土了一點,但是景色還是很好的。夏天的時候若是不怕曬的話,大中午的往那裡一站,海麵湛藍湛藍的,上麵還映射著太陽金燦燦的光。在基因暴動開始之前,聽說海上很多玩帆船和槳板的,還有人會在海邊趕海,可有意思了。”

因為海洋之中也有許多喪屍化變異生物,所以現如今隻能在海岸邊的警戒線內觀海,不能離海邊太近。

“謔,這聽起來就很漂亮啊。”趙師傅聽見了忍不住誇讚幾句,“我還沒有看過海呢,我閨女說東岸的海邊很乾淨,有人還在沙灘上打排球,人又多有熱鬨,可有意思了。”

“是啊,我們就是在這麼漂亮的地方遇見的。”

“這挺好這挺好,我們西岸雖然不是什麼大城市,比不上經濟發達的東岸,但是發展前景很不錯,吃住都便宜,若是想要買房啊......”趙師傅熱情的介紹著,就怕西岸留不住她這樣有上進心的人才。

“就算是山溝溝,我都願意留著。”曾薑笑著大聲說,“隻要是她在的地方,啥樣子我都願意留在那裡過一輩子。”

“真是幸福的小兩口哦。”趙師傅嘖嘖感歎,“我老伴當時也這樣,義無反顧的陪著我這個窮小子留在了這裡,一晃眼三十年嘍。”

“欸,你對象怎麼沒有來接你?”趙師傅突然抓住了華點。

“這不是想要給個驚喜,都沒有告訴她我回來了。”曾薑馬上證明她們倆人之間的感情,毫不允許趙師傅懷疑,“我對象可疼我了,若是知道我來找她,巴不得連夜抱著玫瑰花守在機場等我。”

“謔,這感情是真不孬啊。”

“那可不!長途飛機下來了身上臭烘烘的,我要洗乾淨了,換身衣服再去找她吃早飯。”

“那挺好。”趙師傅頻頻點頭,“還是小姑娘心細,考慮的多。”

窗外突如其來的白色閃電,嚇了趙師傅和曾薑一大跳,隨之而來駭人的轟隆雷聲,響亮預告著接下來的瓢潑大雨。

“這雨怕是沒幾分鐘就要下下來了,怪不得這兩天悶的不像話,整個人渾身上下汗涔涔。”趙師傅說著就將原本調小的廣播聲音調大,“我聽聽天氣預報怎麼說,這雨得要下多久啊,就怕我老伴早上出去上班的時候路不好走哦。”

“更新一條新聞,7月21日淩晨3時許,西岸警務處接到群眾報警,稱在中山街與白雲街交彙路口處附近的嘉陵賓館外,有一名白衣女子倒臥在地,疑似高空墜落......經初步調查,該女子駱某,29歲,西岸基地人,從嘉陵賓館17樓客房內的窗台意外跌落。經法醫現場初步檢驗,駱某符合高空墜落死亡特征,不排除他殺可能。目前,西岸警方正對該起事件作進一步調查......”

“這麼年紀輕輕怎麼就死了呢。”趙師傅評價道,“年齡和我女兒一般大,正是生活步入正軌的好時候啊......”

是啊,正是人生步入正軌的好時候,怎麼就意外身亡了呢?曾薑聽到了也點點頭,“和我對象年齡一樣大,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一個姓了。”

駱、洛、珞,中華文化博大精深,誰知道是哪個字呢。

隻是心裡還隱隱有些不放心,她從隨身的背包夾層裡麵摸出手機,磨砂質地的褐色手機殼上印著在沙漠中穿行的駱駝,在手中摩挲兩年的印花邊角處略微發白。曾薑正準備進入瀏覽器看看準確新聞,結果手機才剛剛開機,備注為駱祺的人就立刻打進電話,叮鈴鈴的聲音鬨得人心慌。

“駱祺,你沒有把我來西岸的消息......”

沒等曾薑說完,就聽到電話線的另一邊傳來了駱祺急促的喘息聲,聲音中帶著一絲慌亂的哭腔:“薑薑姐,我姐......沒了。”

“你說什麼?”哨兵的五感本就比普通人類強,曾薑提聲質問,音量不自覺地放大,仿佛若是將窗外若隱若現的雨聲與雷聲蓋過的話,電話裡麵的聲音便會清楚一些,事情原委也能弄得更明白些,“駱祺,你再說一遍?”

“淩晨三點鐘,中山街與白雲街交彙路口處附近的嘉陵賓館外,我姐……從十七樓的客房內的窗台意外跌落,當場死亡。我馬上就到遺體收容所,我們在那裡見吧。”

七月末,身處宛若悶在火爐中炙烤的西岸基地,常年體熱的哨兵曾薑從未感到身體如此寒冷。她曾參與過塔內的哨兵訓練營,學習過基本的醫學知識,也親眼目睹過喪屍化動物高墜,深知高墜之人死時具體是個什麼淒慘模樣。曾薑顫抖的手緊攥著黑屏的手機,腦袋中的精神圖景同時不受控製的崩裂,“師傅,不去酒店了額,麻煩去西岸遺體收容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