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詢 淩晨五點的西岸警務處燈火通明,……(1 / 2)

淩晨五點的西岸警務處燈火通明,負責本周夜間接警的A組剛剛才從嘉陵賓館回來,饑腸轆轆的他們分食了一整盒共12條的哨兵向導專用蛋白棒,裡麵含有微量抑製劑的那種。

“許組長,有家屬來認領屍體了,是死者的妹妹,您要去遺體鑒定中心一下嗎?”咚咚兩聲敲門聲過後,警務處前台的張曉丹將腦袋湊進了A組辦公室,兩個麻花辮在臉側一晃一晃可愛極了,聲音清脆悅耳,“哎呀,你們精神體都太大了,我根本踏不進腳。”

辦公室二十平左右的大小,三張巨大辦公桌上堆得到處都是文件,一塊貼在牆上的黑板上全是彩色鬼畫符。門旁邊蹲著一隻深藍色的獅子、一隻紅毛狐狸還有一頭大黑牛,各個長得盤亮條順、身強力壯的,任哪個向導看了都不敢走進來問好,生怕自己一腳踏進去就被屋內的人生吞活剝。

“曉丹向導,工會專門為單身的哨兵向導組織了周末聯誼,酒水飲料免費,你想要去嗎?”一名染著紅色寸頭的青年翹著二郎腿發問,指了指身邊害羞低頭的S級哨兵,“我和劉趵同誌要一起去哦。”

“不去不去,我不喜歡亂湊的緣分。”小姑娘的腦袋搖的像是個撥浪鼓,連帶著齊劉海還有麻花辮左右擺動,“你也彆帶壞劉趵,人家多乖啊,每個周末都要和自己的精神體大黑牛一起去村裡幫忙種地。你倒好,天天把他往什麼酒吧帶,看看人家,聽到聯誼倆字耳根子都紅透了。”

劉趵聽完更羞澀了,帶著自己的大黑牛一起轉過身去,不敢看張曉丹笑盈盈的臉,“不……不怪他,我的問題,我一看見向導就臉紅。”

張曉丹:“……”

“這麼說的話,你喜歡的就是命中注定的緣分了!你看我倆同一個時間段值夜班,多有緣分啊,你不如考慮考慮我?”紅發青年一邊擼著大狐狸的尾巴一邊說,還學著普通人類電視劇裡麵男主的動作,呲牙咧嘴的拋了個媚眼。

“鴻簧……我這邊建議你趁早滾蛋!你每天都說我和你有緣分,值班表是你故意找人事處調的,同款哨兵向導特供蛋白棒你是找其他人打聽的,彆以為我不知道!許組長,你可是帝國難遇的女性黑暗哨兵,怎麼可以允許自己底下的哨兵到處撩小向導們,快拿出你的威嚴來管管下屬吧!”

鴻簧委屈:“我哪裡有看見向導就撩,隻有你……”

張曉丹:“不聽不聽!”

“知道了知道了,一定管一定管,遺體鑒定中心我馬上就過去。”坐在辦公室最裡側的人穿著一身黑色警務處製服,本該規規整整係好的金色袖扣位置被隨意的打開擼到了小臂處,高高的馬尾隨著敲擊鍵盤的動作在她身後小幅度擺動,映著發光電腦屏幕的雙眼炯炯有神。

她揮揮手示意張曉丹自己一定教訓好好教育下屬,按動鼠標右鍵快速將剛剛才完成的現場勘察結果打印了出來。

高幫皮靴在石磚材質的地板上敲出“哐哐哐”的聲音,身高大約一米八的許諳抓著剛剛打印出來還熱乎的資料,走到鴻簧旁給他來了個爆栗,“鴻簧,跟我一起去一趟,還有——彆一天到晚欺負我們曉丹同誌,追女孩子可不是這麼追的。”

“哦對了,許組長,您明天要去相親,對吧?”張曉丹看到鴻簧還有他那紅毛狐狸精神體同時露出吃癟表情就很高興,“聽保安張大叔說,那位向導長得可漂亮了,兩隻眼睛水靈靈的,像普通人類說的水晶葡萄一樣。就是身體不太好,一生氣容易咳嗽。您可得壓著點自己的脾氣,對人家客氣點,千萬彆把那位向導氣出病了。”

“我對美女的態度可好了。”許諳笑嗬嗬說,行為舉止毫無傳說中黑暗哨兵冰冰冷冷的架子,“我和她約著明天早上七點在白塔公園裡麵打太極,又能強身健體還能溝通感情,不錯吧?”

???掛在門旁邊的曉丹同誌兩眼一黑,以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鴻簧:“……您確定自己不是在練兵?但不得不說,這個主意很新穎,我從來沒有在普通人類的社交媒體上看到過同樣的,說不定那位向導覺得不錯,喜歡上了呢!”

張曉丹:“……”這一個兩個都說的什麼話,向導大多都文文弱弱的,和身強體壯、一天睡個倆三小時就夠的哨兵不同,是需要好好嗬護的對象,哪裡受得了早起相親的折騰。

她不免歎了口氣,“我看你們倆算是沒救了,都沒有一點點保護向導的自覺性。就該一輩子單身,一輩子吃抑製劑,大黑牛你說對吧?”

“怎麼會……太極挺好的啊,我覺得普通人類的運動可有魅力了。”背過身的劉趵小聲反駁,“說不定正好滿足了那位體弱向導的需求呢。”

張曉丹無奈:“那位向導答應了嗎?”

“當然!”許諳回憶起電話裡那位向導乾脆利落的“好的”兩字,聲音軟軟甜甜的像是普通人類種出來的水蜜桃一樣,就覺得自己這次肯定有戲。

張曉丹:“……真棒,那你加油吧。”請好好珍惜這位願意六點半爬起來打太極的向導,努力發展感情共度餘生吧!

遺體鑒定中心在警務處隔壁街區的東北角,因為這個街區住的普通人類比較多,且經曆過基因暴動後大多比較迷信,所以東北角諾大一片地方隻有這一棟三層樓高的建築,孤零零的承接著大大小小遺體收容與安葬業務。

剛剛踏進大門,許諳抬眼就看見一名穿著短袖的高中校服的普通人類女性,斜坐在大廳長椅上嚎啕大哭,腿邊放胡亂放著的是混著鼻涕與眼淚的衛生紙團。站在她身旁的是一隻精神體為梅花鹿的哨兵,目測能力等級為A,剪著一頭齊肩的平直黑發,身上穿著的是一套白色的運動套裝,手上緊緊抓著兩個巨大的27寸行李箱,白色的托運行李條上印的是A國首都機場英文縮寫。

“打擾一下,你們是受害者的家屬嗎?遺體見過了嗎,認領書是否已經簽字完成?”許諳走上前詢問,“我是警衛處A組組長許諳,這個案件由我們組來負責,需要你們配合到警務處做一個簡短的調查,不知道你們現在是否有時間?”

短發的哨兵蹙著眉點點頭,強忍著悲痛沒有哭出來,雙眼紅彤彤的看著駭人。她安慰地拍了拍身旁普通人類瘦弱的肩膀,“我是死者的……女朋友,她是死者的妹妹,我們現在就可以跟著你們走。”

“感謝配合。鴻簧,你去找鑒定處的王醫生拿簽了字的資料,將這份現場勘察結果也給他一張,然後再去一下酒店,拷貝一份監控錄像來。我帶著她們倆先回警務處做筆錄。”

“好。”鴻簧接過那一份堆砌圖片與文字的彩色複印件,熟門熟路地走向了大廳右側的通道,刷卡進入玻璃門後便消失不見。

淩晨五點,外麵的瓢潑大雨不知道在何時停了下來,窗沿上布滿著沾有灰塵的水滴。警務處裡麵的空調開得很足,深藍色的問訊室左邊坐著許諳還有劉趵,桌子另一端是死者駱如的妹妹,駱祺。

快速出示自己的證件後,兩人按部就班展開例行詢問,他們首先對於駱祺的基本信息進行了登記,隨後才問她當天晚上在哪裡做什麼。

穿著藍白相間校服的小姑娘還在上高中,剪著符合學校要求的齊肩短發,手中握著劉趵剛剛遞給她的速溶咖啡,熱氣蒸騰著女孩發紅的眼眶,小珍珠一刻不停地啪嗒啪嗒沿著她的麵頰滑落。女孩鮮少與高等級的哨兵進行交流,聲音顫顫巍巍地透露著害怕:“我現在上高二,按照學校的要求周一到周六都得住校,周六晚上九點下了晚自習後,我姐姐會把我接到她家住,給我做好吃的。今天淩晨的時候睡到一半接到警察的電話,和我說姐姐出事了……”

“接到警察的電話後,你第一時間聯係的人是剛剛站在你身旁的短頭發哨兵,對嗎?那位哨兵和你姐姐是什麼關係?”許諳戴著手套滑動女孩手機上的最近通話,儘力放輕柔自己的嗓音,想要減少女孩對於他們的畏懼感。

“那位哨兵是姐姐最好的朋友,她們認識好幾年了,今天剛剛從A國回來。她本來想要早上七點鐘去見姐姐,給姐姐一個驚喜……”

結果出了這樣的事情。

“那你知道她們是怎麼認識的嗎?”

“她好像是我姐姐在東岸旅遊的時候認識的,我也是後來聽姐姐說的,具體我不太清楚,您得問問曾薑姐姐。”駱祺垂眼回答。

“我們在酒店裡麵找到了你姐姐的遺物——褐色的托特包裡麵有她的手機、錢包等等個人物品。經過查詢後發現,你姐姐的婚姻狀況那裡寫的是已婚,而且還有一個五歲的兒子,你為什麼不聯係姐姐的丈夫還有其他家人呢?”劉趵對著電腦裡麵的信息,一條條解決腦袋中的疑點。

“姐姐是有老公……但是姐夫不是什麼好東西,他總是打姐姐,很凶。小寶,就是姐姐的兒子,從不跟姐姐站在一條戰線上,他的爺爺奶奶說什麼就信什麼。我很討厭他們,手機裡麵也沒有存他們的電話號碼。”女孩啜泣著,連帶著肩膀一聳一聳。

“你是說……家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