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出的是死嬰,也會走一定程序後火化。家裡該火化的死嬰沒了,有兩種可能,一,父母沒打算報警。
二,父母被殺了,兩種都有可能,理論上來說前者可能性大一點。”
“這一點先留著,凶手在短時間內連續作案,不像一般的連環殺人犯有一段時間的冷靜期。說明這個案子的凶手精神失控,沒有人類道德底線,不受良知約束。那麼這種人會去選擇偷竊死嬰,還是一不做二不休的殺人呢?”
許之弈平靜地分析道,抽出了一張紙。
他問道:“那個成年人受害者的性彆,和身高體重大概多少?”
“男性,一米八五,八十公斤,不太會被輕易製服。”嚴無瑋回答。
“這種暴虐且沒有道德底線,他們最喜歡的行凶手段應該是暴力血腥,但是他很注重這隻獨眼。”
許之弈在白紙上勾勒出一個簡易地圖,低頭書寫。
嚴無瑋接過他的話:“說明他需要通過這種方式來進行情感宣泄?”
許之弈點頭:“對,κ?κλωψ(獨眼巨人)是古希臘神話中的人物。它的獨眼長在額頭上,曾被赫卡忒打敗。在赫西奧德的描述中,它們強壯、固執、並且感情衝動。”
“還有,放射性物質是某些物質的原子核能發生衰變,會損傷遺傳物質,從而致使幾代受害。”
許之弈給地圖的中心畫了個圈,解釋說道,“也就是說,他的父母也很有可能染色體畸形。”
嚴無瑋聽得入神,偏頭打量了一眼他的畫作,好像有些眼熟:“這是什麼?”
“中點是便利店的位置,這邊是車水馬龍的元昌街,直走右轉五十米有個八號線,終點站是南江水壩。”
許之弈隨手加了幾筆,示意路線,最後圈了幾處地方:“大多數凶手作案講究安全感,都是有跡可循的,重點排查這些位置,特彆注意公職人員。”
他擱下了筆,身子靠在椅背上,十指交叉散漫道:“一切都構建在憑空推理的前提下,找證據鏈我不擅長,能做的就這麼多了。”
“如果案件能順利偵破,我會在第一時間把消息帶給你的。”嚴無瑋誠摯地表示了謝意。
“嗯。”許之弈平淡地點頭。
嚴無瑋短暫地糾結了一下,還是緩緩說道:“……很多剛剛回歸社會的人,都會感受到不適應,所以這是很正常的。如果長期感覺不舒服,或者特彆抵觸肢體接觸……”
他看到許之弈的目光緩緩抬起,黑白分明的瞳孔裡映著他的模樣,無形中有一種很深沉的壓力。
嚴無瑋硬著頭皮,繼續說道:“……建議還是要去看一下心理醫生的,專業人士能幫你很好的緩解這種壓力。”
許之弈大概沉默了半分鐘:“你是覺得我不正常?”
“不是,”嚴無瑋否認地很快,目光灼灼地盯著許之弈,“我是真的很想幫你。”
他補充說:“儘我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