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比尤斯假想 “這些年還好吧?”……(2 / 2)

歸客 棲海 6347 字 10個月前

顧宇懶洋洋的直起身,瞥了一眼他手機屏幕上的名字,沒有說什麼。

“許教授最近是有什麼安排嗎?”

許之弈“嗯”了一聲,找個理由推脫道:“下個月有個跨省講座,最近很忙,抽不開身。”

見許之弈一副好脾氣的樣子,顧宇耐心告罄,故意放聲說道:“再晚點康德麵館都關門了,劉叔八點以後要關門帶孩子的。”

趁許之弈不注意,顧宇眼疾手快地按了結束通話的按鍵。

被當場拆穿“很忙”的許之弈:“……”

“劉叔哪來的孩子好帶?”

許之弈捏了捏眉心,見嚴無瑋也沒有繼續打過來的意思,乾脆收了手機。

“你教書教傻了吧,”顧宇皮笑肉不笑的說,“都四年了,劉叔的兒子三年前成親了,現在孫子都學會走路了。”

許之弈腳步一頓:“那我不能空著手去。”

顧宇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連拖帶拽的拉著他下樓:“都三年過去了,誰還惦記著你那點份子錢。”

兩人一前一後的拉扯著下了樓梯。

顧宇最後兩節樓梯都是用跳的,就好像還在大學裡趕去食堂的日子。許之弈被拉的一踉蹌。

西城區車水馬龍,特彆是到了放學下班的時間點。

一排排高樓林立,遠處的隱隱綽綽起來,鳴笛聲一聲接著一聲,自行車的鈴聲,和放學後孩子們的吵鬨聲。

食堂到了高峰區格外難打飯,兩人吃了好幾年康德麵館的晚飯。

哪怕後來雙雙當了教授,有了專門了教職人員的食堂,兩人也沒改這個習慣,甚至劉叔會習慣性的給他們倆留一張桌子。

隻是最近兩年,許之弈走了以後太冷清,顧宇也就去教職人員的食堂應付兩口,眼下連找路都有點生疏了。

“小許!小顧!”

劉叔見兩人站在店門口,從後麵的櫃台繞了過來,他搓著手,笑得眉眼彎彎。

劉叔一點不見外的握著許之弈的手,溫暖的體溫傳遞過來,就像有什麼在慢慢融化。

他抹了把眼角的眼淚:“怎麼四年都不過來吃了呀,小顧也是,不合胃口了要和劉叔說呀。”

許之弈一時不知道說點什麼場麵話,顧宇把許之弈推了進去,說道:“劉叔,進去說,咱彆堵著其他客人的路。”

康德麵館的設施煥然一新,還包下二樓的店麵,設計的更加有情調。

大廚也從外麵請了過來,劉叔終於可以歇一歇了,但麵的味道還是那個味道。

落座後,顧宇三言兩語把事情說了,劉叔聽了唏噓不已,又抹了把眼角。

兩人和他是相識十四年的忘年交。

親眼看著他們從風發意氣的少年,一步步走到令人尊敬的教授。

他對許之弈是真心實意的心疼,也知道小孩是從外地紮根到這個城市的,這些年都不容易。

“我說小許好像瘦了很多,你看這下巴。”

說話間,許之弈勾了兩碗陽春麵,又點了幾盤不重樣的小菜嘗嘗。

“出來吃還這麼養生,”顧宇低頭飛速劃掉脆黃瓜和蘿卜絲。

許之弈堅持的把那兩道菜勾回來,把菜單遞給劉叔。

顧宇一言難儘地看著菜單,麵色就像糾結於“靠量子引力解釋宇宙起源”的曆史難題一樣詭異。

劉叔接過菜單,樂嗬嗬地決定親自下廚。

許之弈見他喝了口普洱茶,提醒說,“茶多酚最好不要空腹攝入。”

顧宇又灌了兩大口才放下杯子:“年輕人不信這個邪。”

“嗯,”許之弈低頭給杯子續上開水,“三十二的小朋友。”

這句話從許之弈的嘴裡出來……居然少見的有些諷刺的意味。

等顧宇抬頭反應過來,許之弈已經把嘴角的那抹笑收了下去。

他啞巴了片刻。

劉叔端著一個托盤,上麵盛著兩碗麵。

原本點的是清湯的兩碗陽春麵,被劉叔加上厚厚的現切牛肉。看著色澤誘人,勾動著食欲。

“我記得小顧就愛吃這個,”劉叔放下托盤,搓著手笑盈盈的看著他們,“小許也該多吃點,不吃點肉怎麼長回來?”

“謝謝劉叔。”顧宇的眼前一亮,難得的真誠的笑了一下。

劉叔也沒打擾他們吃飯,轉到彆的桌前也扯了幾句閒的。年紀大了,就是喜歡有人說話,哪怕隻是聽他幾句碎嘴。

顧宇吃的快,把筷子擱在碗上:“感覺你現在話越來越少了。”

“那聊點彆的。”許之弈用筷子虛點了一下胡蘿卜絲。

顧宇隻能頂著許之弈的注視,艱難的把胡蘿卜絲塞進嘴裡。

“陸沅怎麼死的?”許之弈單刀直入地問。

胡蘿卜絲的味道像卡在他的喉嚨裡,顧宇過了一口普洱茶,才把味道衝淡一點:“陸沅喜歡你你知道嗎?”

許之弈含糊地“嗯”了一聲。

“陸沅是被卷進去的,”顧宇放下杯子,有些嚴肅地問,“如果我告訴你,陸沅很有可能不是自殺,你會追查下去嗎?”

許之弈猶豫了一下,點頭:“她是被牽連的,應該有個公道才行。”

“那我不能說,”顧宇麵無表情,“你是個搞數學的,你又不欠她的。”

許之弈用餐巾紙擦拭了一下嘴角,“這是我學生,被我牽連進……”

“不是被你牽連的,”顧宇平靜道,“她是自己要把自己牽扯進案子的,你那時候都被帶走了,哪有機會牽連彆人?”

許之弈蹙眉:“陸沅沒有父母關心,如果我們也不願意查明真相,那她就真的冤死了。”

“對啊,她到底是不是自殺誰在乎呢?”

顧宇靠在椅背上,輕飄飄地瞥了許之弈一眼:“我們都是唯物主義,所以也清楚無論你怎麼做,就算把凶手抓到她墳頭磕兩萬個響頭,人能回來嗎?陸沅可能知道嗎?”

許之弈平靜地注視著顧宇的眼睛,像是一種無聲的對峙。

“顧、顧教授?”

直到一個滿臉通紅的女大學生打破了平靜,她此刻眼睛瞪的圓溜溜的。

她身邊還站著兩個女生,大概是同一宿舍的。

她們才大三,所以從來沒見過顧宇會來康德麵館,神色十分新奇。

另一個笑嘻嘻地推著她,站在她後麵探出頭:“顧教授好,許教授好,好巧啊。”

那個依舊沒從臉紅中緩過來的女生,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顧宇:“兩位教授好,我叫程曉緒。”

許之弈很冷淡的點了一下頭。

顧宇毫無表示的品了口普洱茶,剛剛還各執一詞的兩人,此刻同時“攜手抗外”,先把幾個花癡病的女大學生送走再說。

程曉緒挑了個斜對麵的位置,時不時看一眼顧宇,目光再滑開,周而複始。

連帶著許之弈都被看的不自在,便學著他先前的語氣,“程曉緒喜歡你你知道嗎?”

顧宇一噎,臉上的空白一閃而逝,嗤笑了一聲:“這名字她不說我也記得,交作業的速度和正確率成反比,我到現在都懷疑她高中.共點力平衡的應用學沒學明白。”

他忘了克製住音量,還不知死活的補了一句:“付悅大學現在也越來越水了……我高中物理要學這麼爛,肯定先報農業大學專業養豬。”

許之弈:“……”

聽了個一清二楚的程曉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