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如海沒說話，隻覺得這案子的複雜程度，早就超過了他的想象。

“然後，我女兒先調查了瞿穎這個人，發現她當年的高考分數差點達到付悅大學，也是個不錯的高分了。”

許之弈右手攥拳：“她……說自己滑檔了，考了本地的一個學校，才主動提的分手。”

顧宇聽到“分手”兩字後驚異地看過來，那表情就像是“原來你不是母胎solo”的意思，還帶著幾分背刺的感覺。

陸如海說道：“我的猜測是她家裡的原因。高三最重要的一年，學習固然重要，但心態遠大於學業。”

瞿穎確實鮮少提到自己的父母。

“後來陸沅查到了什麼我就不得而知了，畢竟她向來做什麼，都不和我這個當爹的商量。”

陸如海聳了聳肩，“也不知道她這麼點能耐，怎麼會惹上那種人的，那次煤氣中毒，連她養的貓都沒幸免。”

這個世界上，總有一個人不需要證據也無條件相信你。

陸沅相信許之弈不可能殺人，陸如海也非常清楚自己女兒的性情，一定不會選擇輕生，也不可能傷害自己最喜歡的貓。

許之弈歉意地點頭，起身說道：“那我們也不過多叨擾了。”

陸如海點頭，把人送到門口。臨走了，才輕輕說了一句：“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女兒的案子真的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我希望你們能告訴我一聲。”

許之弈“嗯”了一聲，陸如海毫無留念的關上門。

直到兩人走到了電梯前，顧宇按下了按鈕，才問道：“你覺得陸如海這個人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許之弈心不在焉地站在一邊。

顧宇回答說：“陸銘浩應該是他續弦的兒子，但這套房子裡沒有出現任何女主人的痕跡，唯一的女士拖鞋也隻穿在保姆腳上。”

“而且他一開始就釋放出一個信號：我女兒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有我的生活。”

許之弈“哦”了一聲：“父女感情比較淡，可以理解。”

何況陸如海已經組建了新的家庭，年紀越大越喜歡平穩，不是所有人都會這麼熱血中二的，人都是會變的。

顧宇狐疑地打量了許之弈一眼，直覺告訴他，許之弈現在這麼魂不守舍，八成是和瞿穎有關係。

善良的顧教授覺得，自己作為許之弈為數不多的好友，有必要在這時候開解一下許教授。

但他從小語文奇爛，隻能磕磕巴巴地編出來一句：“原來你高三還談過女朋友啊？當年這麼多漂亮老師追你，你還單身了這麼多年，我還以為你是彎的呢。”

許之弈聞言果然心情好了一點，朝著顧宇禮貌的笑了一下。

儘管這個笑看起來不是那麼友善。

顧宇再接再厲，把臉湊到許之弈麵前，仔細打量了一下後說道：“可是你現在也還年輕呀，又這麼帥……啊，你今天沒刮胡子吧。”

許之弈的青筋跳了一下。

回耀江小區的時光十分短暫——因為這一路上，傻白甜顧宇就像突然失智了一樣，問一些很莫名其妙的話：

“你都三十二了，不會還會因為十來年前的初戀難過吧？

“女朋友有什麼好？她也會解一維斜場伊辛模型嗎？還是說她知道M理論的基本自由度是多少？”

前半段路，許之弈還試圖讓顧宇閉上嘴。

後半段路，許之弈就被生生氣笑了：“你說得對，她什麼都不會，還沒你聰明。”

“那你前女友肯定是國色天香了。”

顧宇“茶裡茶氣”地說，一邊說一邊打量著許之弈的臉色。

許之弈無奈地歎了口氣：“也沒你好看。”

顧宇見許之弈終於心情轉好了，心裡鬆了口氣，打算告個彆，自己上樓。

他一回頭，見到了一個高瘦的身影。

嚴無瑋穿著一身淺色係的休閒服，在人群中顯得很高挑。

他剛從電梯裡出來，就看到顧宇一直偏著頭逗許之弈。許之弈時而笑時而無奈，一副拿他沒辦法的樣子，相處得相當融洽。

他從沒見過許之弈這麼鮮活的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