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板上刷刷的書寫聲,老師寫下兩排參變函數的知識點:“互化公式自己注意變形,你們把昨天的模卷翻出來看看,多少人是錯在這條變形上的?三分能追上多少人啊,可不可惜啊?”
高中時的記憶還這麼清晰,他甚至還回想的起來那道題,瞿穎就是做錯的人之一。
她用筆輕輕戳了戳身邊的許之弈:“那個,極徑……”
許之弈接過試卷,在題目旁隨手畫了一張示意圖:“等速螺線,然後是極坐標公式。”
瞿穎“哦”了一聲,瞥到許之弈卷子上滿分的最後一題,羨慕地扒拉他的卷子:“借我看看你轉化的直角坐標公式。”
許之弈看到她卷子上鮮豔的叉,歎了口氣:“這和上次的求軌跡方程的題目不是一模一樣嗎?”
“哪裡一樣了……”瞿穎怒了,壓低聲音說道,“你不要因為我看不懂就誆我……”
每次她一佯怒,許之弈就會忍不住地彎起嘴角,隨後任勞任怨地給她講解:“你把兩張圖放在一起對比,曲線C和這個圖形的交點……”
講到後來,就算瞿穎聽懂了也不會打斷他。
她一手支著下巴,眼巴巴地看著許之弈,故意笑著湊近他:“許老師小聲點,彆被老師發現了,湊著我耳朵說好了。”
許之弈被逗的耳根子泛紅,把卷子抽回去:“怕被發現就彆聽了。”
站在講台上的老師咳嗽了一聲,瞥了兩人一眼,麵子上多少有點掛不住。
但這兩個都是平時態度認真的好同學。
特彆是許之弈,閒暇時間還能陪他探討數學問題當消遣,這些年一直是他和同事吹噓的資本。如今高三這緊要關頭談戀愛,他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老師尷尬的笑了兩聲:“同學之間互相幫助是好事,但是一下注意課堂紀律。”
瞿穎聞言,小聲笑道:“聽到沒?讓你注意課堂紀律。”
許之弈也沒忍住笑了。
熹微的陽光透過樹枝照進來,落在他的眉眼上。
他垂下眼簾看試卷,長長的睫毛像蝴蝶扇動翅膀一樣輕盈,嘴角還勾著笑。
瞿穎嘴裡低聲重複著念著一句話“太蠱了太蠱了太蠱了太蠱了”。
等許之弈湊過去的時候,她嘴裡的話已經變成了“果然男人隻會影響我好好讀書”。
等下了課,瞿穎把冊子翻出來給許之弈看:“國內數學係最好的就是付悅大學,我喜歡的中文係首選南通大學,付悅大學的中文係專業排第二。”
她一邊翻一邊說:“南通大學的數學係排名靠後,肯定不行。”
“南通大學的分和付悅差的不多吧?”許之弈問。
瞿穎聞言,非常泄氣地靠在椅背:“二十分呢,分越高進步越小,我能進南通大學都謝天謝地了。”
許之弈看過去:“南通大學的數學係排名第幾?”
“你就彆想了,你能考上付悅為什麼還退而求其次?”瞿穎連連搖頭,她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努努力吧,實在不行就算了。”
風雪落入眉梢,第一學期轉瞬而逝。
兩人的模考成績都不錯,許之弈穩穩的過了付悅大學的分數線,瞿穎也隻差七八分。
許之弈拿著她的成績單,輕輕笑了:“還有半年的時間,應該夠了。”
“嗯。”瞿穎笑著托腮看他,“我的數學再努努力就好了,得麻煩你啦,拜托拜托。”
她笑起來的眼睛亮晶晶的,像隻討賞的小動物。
窗外的光照在許之弈的手背上,他蜷縮了一下手指,好像冬日的陽光都格外的暖。
“平時也沒見你多問。”
“錯的太簡單了,問了怕你笑話。”瞿穎癟嘴,“就上次那個極點問題,我又求錯了。”
許之弈手上轉著筆:“好事啊,極點問題的易錯點都被你集全了,下次不就不會再犯了?”
瞿穎一時分不清這是嘲諷還是誇獎,因為許之弈總是用最正經平靜的語氣開玩喜。
她很快就不糾結了,滿臉痛心疾首地說:“可惜這次錯的和上次一模一樣。”
“嗯,很有天賦,下次注意。”許之弈停下了手上的筆,認真的說,“數學隻要不能有畏難情緒,哪怕前期對基礎再薄弱,單個的知識點理解還是不成問題的,之後的練習儘量做一點專項的,想拿點分還是挺容易的。”
瞿穎聽得也很認真,點頭道:“嗯,還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