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山路上可還積著薄雪,我說你謝三這牛吹的可有些過了啊!”彆的夥計打趣道。
謝三瞪那人一眼,同蘇越樂嗬嗬的打趣道:“我說的閉眼,那是閉一隻眼。閉了一隻眼也不耽誤俺看路。越兒姑娘放寬心,等年前我們幾個,再同福伯一同上山來吧!”
福伯也笑著安慰蘇越:“放心。”
夥計們一行人打著哈哈說笑著,伴著福伯一同下山去了。
***
蘇越坐在桌前,對著不甚清晰的銅鏡挽發,想將福伯給的珠釵戴在發上,可怎麼挽都挽不出個樣子,捉了這縷那縷散了,好容易挽了個發髻固定住稍一低頭又全亂了。
蘇越看著銅鏡旁的梳子、珠釵不覺歎了口氣,這挽發實在是有些難了。
“要不,等會兒我們去小山家,要小山娘給你梳。”
承澤不知何時立在門處。
“你在哪兒站多久了?”
承澤嘴角含笑道:“就你將辮子編了又拆拆了又編的時候。”
蘇越轉了轉眼睛,忽然有了個主意,笑著對承澤道:“你一向心思細巧,這梳發髻對你來說應不是難事,你來給我梳個試試。”
說罷在鏡前坐正了身子。
蘇越一頭烏發垂在身後覆在肩頭紅衣上。
承澤瞧著那秀發如絲如瀑,預要伸手又縮了回來,同蘇越道:“這我可真不會。”
“試試看!”
蘇越說著將梳子塞進了承澤手中。
承澤拿著梳子猶豫不決不知如何下手。
蘇越催道:“你快些!我要求不高,能梳個樣子出來就成。”
烏發如絲觸及帶暖,承澤輕輕將其都梳理整齊,他摩挲手指不知該如何進行,凝神回想過往所見的女子發髻,絲毫想不出個章法。
試了幾試也隻將蘇越兩側頭發在腦後束成一束,其餘仍散在身後。再不知該如何進行了,隻得放下梳子對蘇越道:“我實在梳不出,咱們還是去小山家找小山娘吧。”
蘇越摸了摸束在腦後的發,幽幽出了口氣。
“去小山家。”
昨日薄雪,山間景致統不成一色。
承澤同蘇越走在去往小山家的山路上,一身紅衣女裙的蘇越,仍如往常般邁步快走,跳躍急行。
承澤側目看她模樣同往日一樣明麗歡快,想她身後烏發是他親手所束心中不覺有些異樣。
“你總瞧我做什麼?”
承澤被蘇越發覺,忙道:“沒什麼!隻是你換了女裝有些不習慣。”
“我也不習慣。”蘇越扯了扯衣裙。“要不我還是回去換回來吧。”
“彆!”
承澤忙道:“你穿這樣很好看。”
“當真?”蘇越認真看著承澤道。
“好看!”
隻簡單兩字承澤不知怎麼臉就紅了,忙邁大步越過蘇越,往小山家去。
“你等等我。”
蘇越快走幾步追上去,兩人並肩前行。
承澤側目偷瞧蘇越見她並無異樣,放心了些。
小山家建在一處低窪平地上,離海雲觀不遠,簡單的三間房舍被半人高的柵欄圍著,中間一道柵欄隔開分成前後院子。前院日常居住,後院是柴棚雞舍和幾哇菜地,屋簷下掛著秋收的玉米、辣椒等晾曬的乾菜,窗台上擺著耐儲存的南瓜、葫蘆。
蘇越承澤還沒到院門口,小山的弟弟周河從屋內走出來,道:“我娘說來了人要我出來開門迎迎,原來是楚哥哥。”又歪頭將一身紅裙的蘇越仔細認了認“呀!”的一聲驚道:“你!你是蘇越!你怎麼這個打扮?”
蘇越往常沒少跟小山鬥嘴置氣,周小山的弟弟周河自是向著自家哥哥,蘇越同他也沒少鬥嘴玩鬨。不過蘇越自詡長了周河五六歲,從不跟他個小娃娃一般見識。
“可不是我!”蘇越推開柴門邁步進了院,邊走邊同他道:“周小河!你哥人哪?
周河不回蘇越話,過去把柴門關了,對蘇越道:“都說了多少次不許叫我周小河,蘇越你怎麼老叫!”
蘇越低頭摸了周河腦袋一把,笑道:“周大河!你哥他人哪?”
周河小臉鄒成一團,不忿的恨聲朝蘇越嚷道:“周河、周河!不是大河!不是小河!是周河。”
蘇越見小家夥著急了,想要再逗他一逗,笑道:“你哥哥周小山名字裡加的有‘小’字,你是他親弟,自然也要加個‘小’字。”
周河瞪大漆黑的眼睛同蘇越大聲嚷道:“我哥說了‘小’加在名字中間,叫起來有失男子氣概。他年紀大不好改,我年紀小要早早改過來。”
“哦!原來是這個緣故。”
蘇越裝出了然的樣子,伸指在周河腦袋上一點,繼續逗他,“你哥力氣大,算是有那麼點子男子氣概,你這麼個小人,我可半點男子氣概沒瞧出來。”
蘇越說完周河已是急得跺腳,預要張嘴罵回去,周母掀起門簾招手朝這邊喚道:“原來是你倆,外麵冷快進屋來。”
周河朝蘇越扮個鬼臉,朝後院大聲道:“哥!海雲觀後麵的野丫頭來了!”
周母聽聞忙嗬斥周河不許他亂叫,作勢要打周河忙一個閃身躲開了。
蘇越也不生氣,上前同周母笑道:“大娘,我同周河玩的。”
蘇越上前扶了周母,同她親熱的笑道:“您腿才好,咱們進屋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