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姀整個人萬念俱灰.

"多虧你及時出現在昭光寺，要不然我也不會這麼快得手."離舟撩起妘姀鬢邊垂落的青絲，有一下沒一下地用手指把玩.

"我不會讓你死的."離舟低聲呢喃，"我要你慢慢享受……"

背負著國破家亡的罪責，困死在這日複一日的苦楚中.

妘姀低頭看向碎成渣子的玉牌，目光呆滯地盯著一動不動，半響才失神地看向離舟.

"活該我識人不清，遭受這般屈辱."妘姀喃喃自語，"國破家亡，我當真是罪孽深重."

離舟示意衛士上前，將她帶回去嚴加看管.

"你不會得逞的."妘姀抬起頭，眼底閃過一絲狠虐.

離舟不屑地聳了聳肩，轉身的那一刹那，妘姀一把奪過身旁衛士的箭羽，不顧一切地刺向自己的心口.

妘姀看著黏糊紅腥的液體從自己體內緩緩抽離，抬眼望著驚慌失措的離舟，揚起如釋重負的微笑.

"若有來生，我要你離舟加倍奉還."

妘姀失去意識的前一秒，腦海中如走馬燈一般，回閃著一些人的麵孔.

有阿爹阿娘在自己及笄禮時揚起的笑臉，有和貼身侍女在寢宮裡放風箏的歡聲笑語，最後閃過的是那日陸淵一臉鄭重地把玉簪放在自己手裡……

妘姀仿佛置身於湖底，腳下是沉沉浮浮的透亮的綠水，眼前是一片光怪陸離的暈圈，自己怎麼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要是能回到沒見過離舟的時光就好了，可自己這種罪孽深重的人，又怎麼有資格去奢求重來一次.

妘姀閉上眼，世間漸漸模糊了.

終於解脫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輕拍著自己的臂膀，妘姀不耐地睜眼一看，發現自己竟躺在寢宮的臥榻上.

身旁的璃歌的嘴張張合合，聲音仿佛從另一個維度傳來的一般，朦朦朧朧的.

看到妘姀醒了，立馬有一個太醫圍上來替她診脈.

"公主隻是落水受了驚嚇，老夫開上一副方子，養上幾日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