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蘭停下腳步,抬頭看著人造月亮,忽然想起陸楓敏說過的話。
舊時代的遺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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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嵌智能係統的大門在識彆到屋主後便自動打開,家政機器人興衝衝的跑來向家庭成員問好。
付蘭輕輕用腳把擋路的機器人推到一邊去,然後走上二樓敲了敲主臥的大門。
“進。”付質的聲音響起。
付蘭推開門,環視一圈,沒看到老爸,那估計他應該在一樓書房。
她摸了張椅子坐在付質身邊,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樣,絲毫沒有下午在學校裡囂張的氣焰。
付質正在查看付蘭在校學業完成情況。
她沒有就這些專業知識進行詢問,也沒有提到今天遇到的怪人,而是有一下沒一下的詢問付蘭的在校生活情況。
付蘭乖乖作答,順便講點校內與她而言很有趣的事情。
——比如某些眼高於天的家夥嘲諷自己的身高被自己摁在地上錘了一頓。
付質聞言暫停光腦界麵,抬頭看向付蘭,一向嚴肅的麵孔卻透露出些微猶疑,她問:
“當初沒有使用改良藥劑你後悔嗎?”
“後悔什麼?”付蘭挪到老媽身邊,親親熱熱的偎著母親,笑著說:
“你這個人好奇怪,老是說‘你不要後悔’,又老是問我‘你後悔嗎’。”
付質摸了摸付蘭的頭頂,又收回了目光。
她希望自己的女兒直麵一切,又害怕自己的女兒受傷難過。
在這溫馨又有點緊張的氣氛裡,敲門聲響起。
蕭呈寧推開門,看見付蘭正貼著老媽說笑,他看了看時間。
——今天付蘭在校時間太長,現在實在不是說正事的好時候,他對付蘭說:“小蘭,你該回房休息去了。”
付質沒有發表意見,付蘭就隻能給老爸一個眼神,然後靠著老媽打開光腦預習後邊幾天的課程。
蕭呈寧無奈的對著付質喊了一聲:“質姐。”
付質拍了一下付蘭,為人女的她麻溜爬起來給老爸讓座。
蕭家和付家是世交,付質比蕭呈寧大幾個月,在他們姑且算得上青梅竹馬的時光裡,往往是年幼的蕭呈寧屁顛屁顛的跟在故作老成的付質身後一口一個“質姐”叫著。
不過這個稱呼伴隨著青春期呼嘯而來的羞恥心被掩藏在最深的地方,隻在某些特定的場合被拿出來。
被關在門外抱著光腦孤獨學習的付蘭歎了口氣,她就知道老媽說得“推掉工作安排”,意味著他倆今天晚上很有可能,要在她身後這個密閉空間裡,做一些也許少兒不宜的事情。
回到房間裡的付蘭看了會兒學習資料,又開始考慮今天遇到的那個奇怪的家夥。
無論他的身份是什麼,他現在被關在實驗室裡,尚且在自家掌控中。
關於那些找不到線索的謎團,還是要試著從這個人本身去撬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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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見到自己的父母是在第二天的早飯時間。
剛從床上爬起來洗漱完畢的付蘭,一出門就撞上了剛從精神力訓練室出來的付質,場麵一度有些尷尬。
被母親拖去體能訓練的付蘭在心裡默默吐槽。
自己那位外表看上去溫文爾雅的父親,他們的晚間活動強度也許並不太大,居然能把老媽這麼大清早的放出去鍛煉。
而一身汗淋淋的付蘭回房擦洗完畢後,在餐桌上看見了正在優雅進餐的老爸。
與付家母女倆擠壓一切時間來進行工作學習不同,蕭呈寧更喜歡做完一件事再做下一件,儘管看上去有條不紊。
雖然不止一次被付質吐槽他的動作慢得像某些蠕動的軟體動物。
“親愛的爸爸。”付蘭湊到蕭呈寧跟前,“請問在我和母親大人鍛煉身體的這段時間裡,你在做些什麼呢?”
蕭呈寧沒有回應,付蘭狡黠的眨眨眼,縮回自己的位置上吃早飯,她隻是單純過來嘴欠一下。
付質來到餐桌邊時付蘭正嚼著經星際特殊選育的雞肉排,手指在光腦上敲敲打打,像是在進行某些年輕人特有的高科技活動,看見付質隻眨眨眼當作打招呼。
付質坐下,等待了5分鐘,而後屈指敲了敲桌麵。付蘭瞥了她一眼,結束活動關閉光腦,正經危坐。
“我昨天和你爸聊了一下。”付質說。
付蘭的眼神飄向了自己的父親,蕭呈寧朝他笑了一下,接著就聽到付質說:
“你今天的安排是什麼?”
付蘭立馬收回目光,說:“今天沒課,小組作業的設計部分已經完成了,我今天很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