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質用了一個上午的時間把昨天和今天的工作完成,在中午抽出了半個小時來聯係付蘭。
於是付蘭猝不及防的接到了來自母親愛意的盤問。
“所以你今天上午除了發現他的審美異於常人和能熟練使用筷子外一無所獲?”付質麵無表情的問。
付蘭露出了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不過這倒是個好機會。”光腦那頭的付質一邊在整理自己的工作,一邊說:
“我記得你上學期的星際社會學和人際交往學是擦著掛科線過的?”
“昂,我過了呀。”付蘭同學臉不紅心不跳的說。
“你的禮儀課老師曾經聯係過我,希望我帶你去心理醫生那裡,看看你的理解能力是不是有什麼問題。”付質又說。
“但是我考過了。”付蘭強調,雖然學習和考核的過程很痛苦。
“挺好的。”付質點頭,“我發給你一份申請公民身份相關的資料,你去帶蕭柯竇做一定程度的身體改造。從今天開始你負責蕭柯竇的衣食住行。”
“我考過......啊?”付蘭愣了一下,似乎有某些她無法理解的話語從她腦子裡穿過。
“雖然不想承認。”付質歎了口氣,“但蕭柯竇確實是一個很合適的磨刀石。”
下一秒,高效的付質就把身份調查表和公民身份申請書發到了付蘭光腦上。
“鑒於蕭柯竇的大腦無法承受現在市場上所有型號的光腦,我建議你還是先把這份資料打印出來。”付質說,儘管現在的付蘭似乎還不在狀態。
“啊,是因為這個人身上的異常嗎?所以要我去監督他?”付蘭問。
“嗯?”準備結束通話的付質又看向付蘭,說,“什麼異常,說說看。”
關於付蘭看見的、這個人眼睛裡經常跑出來的奇怪東西。
“我沒有看見過。”付質肯定的說。
付蘭在此之前從沒想過,蕭柯竇身上的異樣隻有她一個人能看見。
或許是因為蕭柯竇的低弱實力讓人無法對他產生警惕之心,所以從昨天到現在他們還是在各忙各的,隻有相對空閒的付蘭被叫去打探情況。
也是因為不放在心上,自己居然從沒向父母闡述過自己在蕭柯竇身上看見的異於常人的表現。
“不錯。”付質笑了一下,“那你就順便觀察並記錄這種異常情況的相關規律。實驗記錄格式你應該會的吧?自己做個表格吧,每月上報一次,做個總結。”
付蘭:......
很怪啊,感覺像是老媽給自己找了個現成的研究材料,讓自己開展一個新的科研項目還要每月開報告會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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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通過實驗樓辦公室的打印機打印在可連接光腦紙上的身份信息填寫表,付蘭莫名的覺得自己拿著的是一張船票——可供一位來自舊時代的先生登上星際航海的大船。
舊時代的遺民打了個噴嚏。
同現代人相比過於低下的免疫、差勁的身體素質導致他即使身處溫濕度適宜且乾淨整潔的室內,他的呼吸肌肉還是會無緣無故的產生驅逐異物的反射。
雖然被關在一個隻有基礎設施的房間裡,但是蕭柯竇沒有表現出任何厭煩、焦躁等負麵情緒,他興致勃勃的在腦內構建著他的商業宏圖,不過他現在連如何離開這個房間都不知道。
但蕭柯竇本人並不認為他是因被囚禁而產生了臆想,他更樂意於稱此為在等待途中的一些調劑。
“嘚嘚。”
敲門聲響起。
一手扶著椅背站立在桌前的蕭柯竇轉身,說了句“請進”。
付蘭推門而入,笑著問:“蕭先生,休息的還好嗎?”
“很適宜的生存環境。”蕭柯竇點頭,而後伸手向付蘭展示周圍的環境,說:
“隻是你也看到了,在這裡,我連一句‘請坐’都說不出口,我現在除了閣下所給予的東西,真是一貧如洗。”
付蘭也無意找一個地方坐下,她知道對方的言下之意。
或者說,蕭柯竇在暗示她:自己對於他們沒有任何威脅,大可不必把他一直拘禁在這裡。
但是付蘭冷酷的說:“是的,但是如果你走出這個房間,你會真得一無所有,包括你帶到這個世界的一切。”
比如你的命。
蕭柯竇沉默。
付蘭一句話把他的熊熊野心澆滅了。
他對萬象科技垂涎三尺,從物理層麵上來說,他現在正位於萬象科技的核心,但令人尷尬的是,他甚至連房門都無法推開。
孱弱的身軀無法適應這個世界,這也是沒有人給這扇門上鎖的原因。
“我有一些想法,希望能與萬象科技的話事人分享。”蕭柯竇垂死掙紮。
付蘭默不作聲。蕭柯竇的話證明他知道付蘭並不是萬象科技的核心人物。
——不過很正常,他在實驗樓車庫時並沒有完全昏迷,可能聽到付蘭與爸媽打電話無意間透露的身份信息猜到這個。
畢竟還在讀書就能掌握集團大權,那是小說裡的情節。
隻是這位蕭先生過於自信了些。
付蘭輕笑一聲,讓蕭柯竇無端聽出些諷意,他皺眉看著付蘭,聽見她說: